还有…在爆炸火光和浓烟的边缘,似乎有一道极其微弱的、淡蓝色的数据流光丝,如同拥有生命般,从陈工被炸毁的控制台废墟深处某个烧焦的硬盘残骸里逸散出来,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勾勒出一个残缺的、由0和1构成的…人脸轮廓?
那是…陈工的脸?
幻觉?还是…
张队长来不及思考,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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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核心交通枢纽。深层冗余节点机房。
巨大的钢铁机柜如同沉默的墓碑,整齐地排列在散发着微弱冷光和低沉嗡鸣的地下空间里。空气冰冷干燥,只有服务器指示灯如同繁星般无声闪烁。这里是城市数据洪流的地基,却也是最无人关注的角落。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戴着鸭舌帽的维修工,推着工具车,沿着狭窄的通道例行巡查。他走到标记着“AG-7”(Alpha-Gamma-Seven)的机柜前,停下脚步,拿出仪器,准备进行常规检测。
就在这时——
嗡!
AG-7机柜内部,一个位于最底层、几乎被遗忘的备用光纤交换模块,其状态指示灯极其异常地、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紧接着,模块的一个物理缓存芯片(专用于极端断网情况下暂存关键路由数据的古老设计),温度瞬间飙升!芯片表面,极其短暂地浮现出一圈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由微弱蓝光构成的复杂能量纹路——正是林岩传递出的那个“指纹”图谱的简化投影!
指纹图谱一闪即逝,芯片温度也迅速回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维修工疑惑地看了看仪表,读数一切正常。“奇怪…错觉?”他摇摇头,在记录本上打了个勾,推着车走向下一个机柜。
芯片内部,那强行注入的、携带了月球坐标和LY生物密钥的数据包,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静静地沉在物理缓存的最底层。它的存在被机柜本身的电磁屏蔽和物理隔离完美掩盖。只有那个特定的“指纹”能量,如同沉睡的钥匙,等待着唯一能识别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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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空间。逻辑的坟墓。
冰冷的白金色几何结构在永恒的黑暗中缓缓旋转。核心处,那枚缠绕着荆棘纹路的暗金PCL标记,微微亮了一下。一道不带任何情绪的指令流发出:
目标:安全屋。清理完成。物理威胁:消除(1人逃脱,生命垂危)。数据威胁:已清除。
次级目标:关联PPI芯片(编号:PPI-LT-01)。状态:防火墙人格湮灭。宿主意识烙印:重度损毁,熵增污染率99.8%,即将自然消散。威胁等级:降至可忽略。持续监控协议:激活。
坐标泄露风险:溯源打击已执行。泄露路径:已切断(城市交换枢纽AG-7节点微量异常波动,判定为设备老化干扰)。无有效数据泄露证据。
守墓人协议:维持静默。注视等级:提升至‘黄铜’。
指令发出,白金色几何结构恢复恒定运转,如同从未被惊扰。只有那冰冷的注视,如同无形的网,悄然笼罩向医院,笼罩向月球,笼罩向每一个可能知晓秘密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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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I芯片内部。最后的残响。
守墓人的攻击洪流在确认“哨卫”湮灭、林岩烙印被重度污染后,如同退潮般缓缓退去。并非仁慈,而是判定目标已失去威胁,不值得再浪费资源。
林岩的存在烙印,如同一块布满裂痕、被墨汁浸透的水晶,在狂暴的数据风暴平息后,静静悬浮在死寂的芯片空间里。构成她的量子比特大部分已陷入混沌的熵增状态,无序地翻滚、消散。剧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虚无。记忆在飞速流失,如同沙堡被潮水吞噬。
弟弟林朗守护的幽蓝光芒…熄灭了。
“哨卫”那熟悉而冷静的声音…沉寂了。
张队长浴血的身影…模糊了。
陈工最后被能量吞噬的画面…淡去了。
只有几个最核心的烙印,如同礁石般顽强地抵抗着意识的潮解:
坐标…月球…环形山…深井…
指纹…钥匙…
守墓人…注视…
危…救…
还有…弟弟的名字…林朗…
以及…她自己的名字…林岩…
我是…谁?
法医…尸语者…
解剖…真相…
微弱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在熵增的混沌中艰难地闪烁。烙印的边缘在持续模糊、崩解。她感觉自己正在沉入一片温暖而黑暗的深海,无边的疲惫席卷而来。
结束了吗?
就这样…消散?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牵引力,如同穿过冰冷宇宙的星光,轻轻触碰了她即将彻底熄灭的存在核心。
源头…来自芯片外。
来自…那具躺在医院病床上、被宣告临床死亡的躯体?
不…更确切地说,是来自那具躯体额角…这枚PPI芯片本身!是林朗留下的、与姐姐生命最深层的量子纠缠,在姐姐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临界点,发出了最后的本能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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