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疯子……刘一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衣人赵老鬼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愕与忌惮,原本淡漠的神情彻底被凝重取代。他周身那冰冷的杀意和凝聚的寒气,在面对树上那位邋遢老者时,竟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几分。
树上,被称作刘一手的老道嘿嘿一笑,拿起腰间的大红葫芦拔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口,浓郁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他抹了把嘴,懒洋洋地说道:“赵老鬼,你这话问得可真没道理。这黑煞林外围,什么时候成了你家后院?许你这老乌龟趴在这里暗算小辈,就不许老道我出来溜溜弯,透透气?”
他话语看似随意,却句句带着刺,浑然没将赵老鬼这位筑基后期修士放在眼里。
赵老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中怒火闪烁,却似乎对这位“酒疯子”极为忌惮,强压下火气道:“刘一手,此事与你无关!这小子杀我徒儿,夺我宝物,老夫今日必取他性命!你青云宗莫非真要为了一个凝气期弟子,与老夫为敌不成?”
他试图将道理掰扯清楚,并点明林昊并非简单的青云宗弟子,而是有“夺宝”之行径。
刘一手闻言,抠了抠耳朵,漫不经心地道:“杀你徒儿?夺你宝物?赵老鬼,你那个专干杀人越货勾当的倒霉徒弟死了,不是为民除害吗?至于宝物……”他目光扫过林昊腰间的万衍宝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又恢复醉眼朦胧的样子,“你说那是你的?你叫它一声,看它答应吗?”
“你!”赵老鬼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酒疯子根本不讲道理!
“你什么你?”刘一手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地悄无声息。他晃悠到林昊身前,将其挡在身后,虽然站姿吊儿郎当,却像是一堵无形的墙,隔绝了赵老鬼所有的气势压迫。“这小子是我青云宗的人,他有没有罪,拿了什么东西,自有我青云宗门规处置,轮不到你一个散修老鬼在这里喊打喊杀。怎么,你想替我青云宗教训弟子?还是觉得我刘一手提不动刀了?”
话音落下,一股看似平和、却深不见底的灵压悄然从刘一手身上散发出来。这股灵压并不霸道,却如同浩瀚的海洋,轻而易举地将赵老鬼那冰寒锐利的灵压化解于无形。
林昊站在刘一手身后,顿觉压力尽去,心中暗惊。这位刘执事的修为,恐怕还在赵老鬼之上!而且他看似疯癫,实则心思缜密,几句话不仅护住了他,还将道理揽在了青云宗这边,更隐隐点出赵老鬼徒儿行事不端,死了活该。
赵老鬼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刘一手,又阴狠地瞪了林昊一眼,心中权衡利弊。这酒疯子刘一手是青云宗外门有名的滚刀肉,修为已达筑基圆满,半只脚踏入结丹,而且极其护短,手段诡异,更与内门几位长老交好,极不好惹。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徒弟和一件还不确定能不能到手的宝物,与此人死磕,绝非明智之举。
“好!好得很!”赵老鬼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刘一手,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山不转水转,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他竟不再犹豫,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青烟,瞬间消失在密林深处,竟是直接退走了。
一场迫在眉睫的生死危机,就这样被刘一手看似胡搅蛮缠地化解了。
直到赵老鬼的气息彻底消失,众人才长长松了一口气,都有种虚脱般的感觉。筑基后期修士的威压,对他们这些凝气弟子来说,实在是太过恐怖。
那几名内门弟子连忙上前,恭敬地向刘一手行礼:“多谢刘执事出手相救!”
张狂也收敛了脸上的幸灾乐祸,跟着行了一礼,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
刘一手摆摆手,又灌了一口酒,打着酒嗝道:“行了行了,少来这些虚头巴脑的。一群小兔崽子,本事不大,胆子不小,黑煞林深处也敢瞎闯?能活着出来算你们命大!”
他目光扫过众人,在几个伤势较重、气息虚浮的弟子身上停留了一下,最后落在了林昊身上,那双看似醉醺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探究和意味深长的神色。
林昊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诚恳道:“多谢刘执事救命之恩。”
不管这位刘执事出于何种目的出手,终究是救了他一命,这份人情他记下了。
刘一手嘿嘿一笑,凑近了些,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小子,隐藏得挺深啊。那老鬼的徒弟真是你宰的?啧啧,凝气六层……不对,快七层了?干掉一个筑基修士的徒弟,有点意思。”
林昊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低声道:“晚辈只是侥幸自保。”
“自保能保到修为连破境界,还能让那赵老鬼惦记上?”刘一手似笑非笑,目光又瞟了一眼他腰间的宝葫,“还弄出这么大动静,连迷魂雾瘴都给吸出一条路来?”
林昊沉默。这位刘执事看似一直没出现,实则对发生的事情似乎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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