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林昊的生活步入了一种规律而又充实的节奏。
每日清晨,天色未亮,他便起身。先是按照《青云炼气诀》的法门运转几个周天,将吸纳的微弱灵气转化为看似普通的青云灵力,用以掩人耳目。这个过程缓慢而低效,但他做得一丝不苟,确保自身显露在外的灵力气息与修炼宗门功法的普通弟子无异。
随后,他便开始真正重要的修炼——引导那缕混沌源炁淬炼己身。
这个过程远比修炼《青云炼气诀》来得痛苦,却也高效得多。混沌源炁流过经脉穴窍,如同无形的刻刀,剔除着杂质,拓宽着通道,强化着脉络壁;融入血肉骨骼,则如同万钧巨锤反复锻打,每一次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剧痛过后,便是难以言喻的舒畅与力量的显着增长。
他的身体强度,正以远超《青云炼气诀》所能带来的速度,向着锻体四层稳步推进。
晨练过后,他便前往藏书阁完成洒扫任务。这个任务果然如他所料,颇为清闲。那位守阁老者似乎永远都在打盹,对他偶尔翻阅书籍的行为视若无睹。
林昊乐得如此,将大部分打扫时间都用在了阅读上。他不再局限于那个偏僻书架,而是广泛涉猎一层所有的杂书。《九州地理志》让他初步了解了玄穹界的广阔格局;《低阶法术原理》让他对灵力运用有了理论基础;《常见灵植培育手册》、《基础矿识》等等,都极大丰富了他的见识。
他尤其看重那本意外得来的《炼器粗解》,时常揣摩。虽然现在没有条件实践,但那些基础的理论知识已然深深印入脑海。他尝试用书中记载的某种微弱能量感应法门,多次探查那枚石坠,可惜除了最初那次微弱的共鸣外,再无其他发现。石坠依旧古朴无华,仿佛一切只是错觉。
但他确信,那不是错觉。石坠、储物袋、《炼器粗解》的兽皮,三者材质必然存在某种极隐秘的联系。这让他对炼器之道,更多了一份探究之心。
下午完成任务后,他通常会回到丙字柒号院自己的房间,继续修炼,或者研读那些从藏书阁记下的知识。
同院的三人,李云性格爽朗,时常来找林昊交流修炼心得,或者抱怨灵兽谷的活儿又脏又累,但也会兴奋地分享一些灵兽的趣闻。王铁依旧沉默寡言,每日早出晚归,浑身带着矿洞的土腥味,修炼极为刻苦。赵舟则显得活络许多,经常不见人影,似乎在外有些交际,偶尔回来会带来一些宗门内的零星消息,比如哪个天才又突破了,哪个区域发布了报酬丰厚的任务等等。
四人相处还算平和,各有各的忙碌。
这一日,林昊完成藏书阁的打扫,正准备离开时,那位一直在打盹的守阁老者忽然含糊地开口:“西边…后山…废料崖…最近好像有点…不太平…小子扫完地…少往那边晃悠…”
林昊脚步一顿,心中诧异。这老者几乎从不主动与人说话,今日为何特意提醒?西边后山废料崖?他记下了这个地名,拱手道:“多谢前辈提醒,弟子记住了。”
老者嗯了一声,再无动静。
离开藏书阁,林昊并未立刻回住处。今日修炼时,他感觉体内混沌源炁异常活跃,淬炼肉身的效果似乎比往日更好,但同时也带来一种隐隐的“渴望”,仿佛需要更多的能量补充。
他想起这个月的三块下品灵石尚未动用,便改变方向,向着杂役区的“坊市”走去。
所谓坊市,其实就是杂役弟子自发形成的一个小型交易场所,位于几排石屋中间的空地上。此刻正是傍晚,人流较多。地上铺着些破布,摆放着各种零零碎碎的东西:一些年份浅薄的草药、几块品质低劣的矿石、用旧的符箓、甚至还有几本破烂的武技秘籍。弟子们三五成群,或蹲在地上摆摊,或来回走动寻觅所需。
这里的交易大多以物易物,偶尔也能看到灵石交易,但下品灵石在此地已算是硬通货。
林昊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颇感新奇。他运转《基础敛息术》,将气息维持在锻体三层巅峰,低调地在人群中穿行,目光扫过地摊上的物品。
大多东西他都看不上眼,那些草药矿石蕴含的灵气极其稀薄,远不如他怀中那几块下品灵石。
忽然,他丹田内的混沌源炁轻微震颤了一下,传递出一丝微弱的指向性渴望。
林昊心中一凛,立刻顺着那丝感应望去。只见在一个偏僻角落,一个面色愁苦、衣着破旧的中年弟子面前,摆着几块黑不溜秋、形状不规则、仿佛炉渣一样的金属疙瘩,旁边还有几株蔫头耷脑的草药。
源炁的渴望,正是来自于那几块“金属疙瘩”。
林昊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蹲下身,假装查看那几株草药,随口问道:“这位师兄,这些是什么药草?怎么卖?”
那中年弟子叹了口气:“都是些不入品的止血草、凝露花,年份不够,换半块灵石,或者 equivalent 的培元丹都行。”他指了指那几块金属疙瘩,“这些是炼器堂倒出来的废料残渣,里面或许还含有一星半点的铁精、铜母,但提炼起来得不偿失。师弟要是想要,一块灵石,全部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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