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00:15:00
黑潮封死所有光,
无人区像野兽吞着城市的腿。
每一分、每一秒,
都有整条街被从世界的记忆里撕掉。
——刚刚还存在的建筑、声音、出生证明
统统消失。
天空传来安祺低沉的宣告:
“最后提醒:清醒等同污染。”
“梦是文明。”
文明?
文明是把痛当错误的地方。
陆惟舔了舔唇角的血:
“文明?
给我看看文明的尸体长什么样。”
四人站在白线终点,
背后是还在记名字的现实,
面前是要吞掉一切的黑潮。
他们需要一个选择。
不是为了所有人,
是为了债不被抹成白纸。
—
一、十五分钟
闻叙把终端塞到夏堇手里。
屏幕闪烁着一行红字:
“现实坐标将在15分钟内完全锁死”
意思是:
十五分钟后,
黑潮就会把城里所有“未归档的存在”
一口吞没。
阮初声音压得很低:
“如果名字没被记在账册或电流里,
就会跟无人区一起……
被归类为‘从未存在’。”
张弛胸口又开始发红:
有某些记录正在快速消失。
他喘着气问:
“我们能救谁?”
夏堇立即反驳:
“不是救。
是记。”
记住谁活过
比救活谁
更重要。
陆惟握紧刀柄,
像握住命的脊梁:
“谁想记自己,站白线内侧。
谁想睡,自己走进无人区。”
没有哄劝
没有拉拽
没有说教
选择是他们自己做的。
—
二、人的选择
消息迅速扩散。
人流从四面八方涌来白线口。
有的人抱着孩子跪求:
“帮帮我们!让我们留下!”
夏堇不接他们的手,
只问一句:
“名字。”
不是住址、不是身份证、不是哭声。
名字 = 存在权申请。
有人结结巴巴念不完整,
阮初记录下来,
声音冷却利:
“不完整的名字也会疼。
疼着记,就在。”
也有人怒骂:
“你们没有资格决定谁活!!”
“一群疯子!!社会毒瘤!!”
陆惟挥刀挡在夏堇前:
“我们没决定你。
是你决定你。”
这句话
比威胁更让他们崩溃。
因为它剥光了每一个人的推诿空间。
三、无人区逼近
黑潮像潮水涨过来
每往前一寸
就有一个孩子的名字
在现实档案里变淡
张弛盯着那些名字的光像死命抓住记忆:
“快说!快说名字!!
越快越清楚,它就越疼得住!!”
他的声带嘶哑、发颤
像在替每一个人承担疼痛
但也有母亲把哭着的孩子推入黑潮
小孩嘶喊:
“妈妈!我不要睡!”
“我怕黑!!”
母亲双手捂耳
一边倒退一边喊:
“不痛就好!
不痛就好!!”
张弛红眼大吼:
“那不是睡——
是被删!!!”
有人回头一句:
“活得那么痛干什么?”
闻叙怒极反笑:
“你死了就知道为什么。”
黑潮继续吞
他们不是拯救者
他们在做记账员
—
四、审查
夏堇突然伸手拦住一个男人。
他手里攥着两张小纸条
上面写着两个女孩的名字
他自己却一言不发
“她们是你的女儿?”
男人点头。
“那你呢?”
男人沉默不语。
他想把命留在黑潮
把孩子押进现实
让她们为自己疼。
夏堇冷笑:
“你想睡,
她们得痛着活?”
男人哭喊:
“我太累了!!
我承受不住!!!”
张弛几乎想替他说话
但夏堇比他更快:
“累不是免死金牌。
她们会记你要睡。”
她把两张纸塞回他手里:
“做选择,
不要把疼留给孩子。”
男人跪地崩溃
白线却清清楚楚划在他脚边
他必须自己迈步
去选择哪条世界属于他
—
五、拔刀
黑潮推进到白线脚下
天空传来最终宣判:
“清除程序开启。”
“错误数据:清醒者。”
替眠者与名字兵再度压阵
他们把麻木包成盾
要把全部清醒砸进删除区
陆惟举刀迎上
每砍一次
城市的痛觉就发出一次悲鸣
那不是伤
是活着的确认
阮初连开三枚脉冲弹
把干扰信号贴在每一个试图拉人的手臂上
闻叙摁住终端
把所有人刚刚喊出的名字
编码成低频
全城电线杆
同时发出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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