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区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的混合气味。残存的磐石军团士兵们正在抓紧时间抢救伤员、加固工事,看向我们三人和那头突兀出现的狰兽的目光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难以掩饰的敬畏。狰兽则屹立在战场中央,独眼冷漠地扫视着四周,灼热的气息从其鼻息间喷出,让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它既没有离开的迹象,也暂时没有表现出攻击性,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那道断断续续的紧急通讯,如同冰水浇头,让我瞬间从击退强敌的短暂松懈中惊醒。基石能量异常,源头直指星语者驻地!玄女之前的猜测,正在被不幸证实。
“我们必须立刻返回指挥中心!”我沉声对凌清霜和玄女说道,语气凝重,“星语者那边可能出问题了,关系到整个防线的存亡!”
凌清霜眉头一拧,抹了把脸上溅到的污血:“他娘的,刚打退外面的狗,家里的老鼠就要作妖?走!去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捣乱!”
玄女微微颔首,月华之力悄然收敛,但感知却提升到极致:“此事蹊跷,需谨慎应对。这头狰兽……”她目光转向那尊煞神,带着一丝探究。
的确,这头突然出现并帮我们解围的凶兽,也是一个巨大的变数。放任它在这里,万一狂性大发,对疲惫的守军而言将是灭顶之灾。
就在我犹豫如何处置这头狰兽时,它似乎感应到了我们的去意,那颗硕大的独眼猛地转过来,盯住了我。一股灼热而暴戾的意念,如同洪流般直接冲入我的脑海,并非语言,却清晰地传达出它的意思:
“仇恨……归墟……毁灭之源……吾,感应到……同类的……悲鸣与愤怒……在此地深处……”
同类的悲鸣与愤怒?我心中一动,难道是指其他被归墟侵蚀或镇压的上古异兽?这头狰兽是因为感应到同类的气息才被吸引来的?它的目标也是归墟?
我尝试用神念与它沟通:“我们也要去对抗归墟,但防线内部出现了问题,必须先去解决。你……”
“带路!”狰兽的意念简单粗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吾感知到……污秽的……精神波动……在那边……与归墟臭味……混杂!”
它的独眼赫然望向的,正是指挥中心的方向,与星语者驻地的位置大致吻合!狰兽竟然也能感知到那异常的精神波动?而且将其定义为“污秽”和“与归墟臭味混杂”!
这下再无犹豫!这头凶兽或许暴戾,但它的立场似乎与我们一致,而且拥有我们不具备的、对归墟相关气息的敏锐感知能力!
“好!你跟我们来!”我当机立断,对狰兽发出邀请,同时向凌清霜和玄女快速解释了一下沟通结果。
凌清霜啧啧称奇:“这大猫还能沟通?行啊!有个这么能打的临时打手,正好去揪出那群装神弄鬼的星语者!”
玄女也点头:“狰乃凶兽,秉性刚烈,憎恶分明,既与归墟为敌,或可暂为盟友。”
我们不再耽搁,留下部分士兵打扫战场并严密监视外部动静,随即带着这头煞气腾腾的狰兽,快速赶往指挥中心。狰兽体型庞大,但在山腹通道中行动却异常敏捷,四足落地无声,只有那根独角上跳跃的雷光和灼热的气息,显示着它的存在。
返回指挥中心的路上,遇到的士兵无不惊恐避让,看向狰兽的眼神如同看待洪荒巨兽。山岩指挥官早已接到报告,带着一众将领在中心门口严阵以待,看到我们竟然带着狰兽回来,也是脸色剧变。
“你们……这是?”山岩手握刀柄,紧张地盯着狰兽。
“指挥官,长话短说。”我快速说道,“我们接到通讯,基石能量异常源于星语者驻地。而这头狰兽,它也能感知到那边传来的、与归墟相关的污秽精神波动!它愿与我们同去调查!”
山岩和他身后的将领们闻言,脸色更加难看。星语者是他们请来的“客人”,一直负责维护基石能量稳定,若真是他们出了问题……
“星语者驻地靠近基石能量核心枢纽,操作权限很高……”山岩沉吟片刻,眼中闪过决断,“我亲自带你们去!如果真是他们搞鬼,我绝不轻饶!”
事关防线存亡,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由山岩带领,直奔位于不周山基更深处、靠近那根擎天巨柱能量源头的星语者驻地。越靠近那里,空气中那种无形的精神压力就越发明显,连我都感到有些心烦意乱。玄女周身月华自动流转,抵御着这股精神侵蚀。凌清霜则是不耐烦地冷哼一声,冰凰气息将靠近她的精神波动直接冻结。而那头狰兽,更是烦躁地低吼着,独眼中怒火越来越盛,显然对这股气息极度厌恶。
星语者的驻地设在一个相对独立、被柔和白光笼罩的圆形大厅内。大厅中央,几名身穿繁星点缀长袍的星语者正围成一个圈,双手抵在地面一个复杂的符文法阵上,似乎在努力维持着什么。他们的首领,是一位看起来慈眉善目、胡须花白的老者,此刻正闭目凝神,额头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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