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渊的欢呼声如同潮水般褪去,只留下破碎的陨石群在苍玄域的边际静静悬浮。夕阳的金辉穿透稀薄的云层,洒在布满裂痕的岩石上,将凝结的血痂染成暗红,空气中弥漫着灵力灼烧后的焦糊味、血腥味与冰雪消融的湿气,三种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场旷世决战后的独特印记。陆承志靠在苏沐雪肩头,金色战甲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划痕,破碎的甲片下,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缓缓渗血,周身灵力如干涸的河床般沉寂,唯有鸿蒙本源之力在丹田深处微弱搏动,勉强护住他的五脏六腑。
苏沐雪指尖凝着莹白的鸿蒙灵力,小心翼翼地划过他的伤口,灵力所过之处,撕裂的经脉渐渐愈合,疼痛也随之减轻。她望着陆承志苍白如纸的脸庞,眼中满是心疼:“你将万域同心之力尽数引于己身,虽击退了星主与玄界护法,却也耗损了大半本源,至少需要三月才能恢复。”
陆承志虚弱地笑了笑,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无妨,只要万域无恙,这点伤势算不得什么。”他目光扫过下方忙碌的修士们,各域幸存者正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将阵亡修士的遗体收敛入特制的玉棺中,哭声与低语声交织,让这片死寂的陨星渊更添几分悲凉。
“陆盟主!”敖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身着深蓝色战甲,肩头沾着血迹,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名册,快步走来。这位龙族少主往日里总是意气风发,此刻却面色凝重,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各域伤亡统计出来了。参战十万修士,折损三万七千二百一十三人,其中中立域损失最为惨重,十二位长老仅余三位,普通修士存活不足三成;苍玄域折损八千余人,落霞城、青云宗等宗门皆有核心弟子陨落;其他域合计伤亡两万余人,不少小域更是精锐尽失,已无力再参与后续战事。”
林苍柏拄着法杖紧随其后,法杖顶端的翡翠宝石黯淡无光,显然也消耗巨大。他目光落在一具被冰封的星域修士尸体上,法杖轻点,青绿色藤蔓缠绕而上,将尸体翻了个身:“这些星域修士的战甲颇为诡异,除了星主特有的银色本源印记,还残留着玄界混沌气息。我刚才探查过,他们的经脉中都被植入了混沌虫卵,一旦孵化,便能将修士转化为没有神智的混沌傀儡。”
中立域主持人缓步走来,他身着灰色道袍,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却眼神矍铄。他手中捏着一枚破碎的银色令牌,令牌边缘还沾着黑色的混沌之力,上面刻着的符文繁复诡秘,与之前影域修士身上搜出的令牌截然不同:“老夫查阅了中立域秘藏的《万域古录》,这令牌上的符文乃是玄界‘镇界符文’,只有界主级别的存在才能催动。古籍记载,玄界覆灭后,镇界符文便已失传,如今却出现在星域修士身上,足以说明星主与玄界的联系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他将令牌递给陆承志:“更诡异的是,这令牌内部藏着一道空间坐标,指向苍玄域极北的冰封古境。老夫推测,那里要么是星主与玄界护法的疗伤据点,要么藏着玄界复苏的关键之物。”
陆承志接过令牌,指尖刚触及表面,便传来一股刺骨的寒意,令牌上的符文忽明忽暗,与三日前玄界护法周身的混沌气息隐隐呼应。他运转微弱的金色灵力包裹住令牌,仔细感知其中的空间波动:“冰封古境……我曾在苍玄域的古籍中见过记载,那里是上古大战的战场遗迹,玄界覆灭时,不少残魂与混沌之力被封印其中,终年冰封,禁制密布,寻常修士根本无法靠近。”
苏沐雪取出鸿蒙晶石,莹白光芒笼罩住令牌,原本躁动的混沌气息瞬间平复,符文的光芒也稳定下来:“鸿蒙晶石能暂时屏蔽令牌的坐标信号,防止星主察觉我们的动向。但冰封古境凶险异常,除了上古禁制,还有被混沌气息污染的冰原妖兽,更重要的是,星主与玄界护法极有可能在那里养伤,以我们目前的状态,贸然前往太过危险。”
她话音刚落,一道急促的传讯符破空而来,带着尖锐的灵力波动,径直落在沈惊鸿手中。沈惊鸿展开传讯符,目光快速扫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传讯符也随之飘落:“不好了……苍玄域西部的落霞城遭到不明势力袭击,城中修士死伤过半,城主与三位长老全部战死,对方使用的正是玄界混沌术法,所过之处,生灵涂炭,连孩童都未能幸免。”
“什么?!”炎烈猛地握紧长枪,枪尖迸发出道道火星,眼中满是怒火,“定是玄界护法留下的暗子!他们明知道我们刚经历大战,兵力空虚,竟趁虚而入,残害无辜!”
寒川扶着一旁的陨石缓缓站起,他的冰系灵力在决战中消耗过度,此刻脸色依旧苍白如冰,却眼神坚定:“落霞城是苍玄域西部的重镇,若被玄界势力占据,他们便能以此为据点,逐步蚕食苍玄域,甚至威胁其他域的安危。我们必须立刻派兵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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