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厂的邪物被彻底净化,失去了源头的支撑,外面那些张牙舞爪的纸傀大军如同被抽走了提线的木偶,瞬间瘫软在地,重新变回一堆堆了无生气的废纸、破败的冥器。阴风止歇,幽绿色的邪火也随之熄灭,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焦糊味、纸浆腥气以及一丝淡淡的纯阳余韵。
第九局的人开始熟练地清理现场,救治伤员,封锁区域。雷涛带着一个叫Lina的队员匆匆赶来,看到我们几人无恙,尤其是秦怀河虽然汗湿衣背但依旧气定神闲的模样,明显松了口气。
“秦先生,华元兄弟,袁莱姑娘,还有小张天师、妙妙姑娘,这次又多亏你们了!”雷涛上前,语气诚挚,“这些纸傀出现得极其突然,扩散速度极快,若非你们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分内之事。”秦怀河摆了摆手,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注意力更多放在自己那件沾了些许污渍的外套上,“赶紧收拾干净,这地方味儿太冲,待久了影响食欲。”
Lina则拿着平板电脑快速记录着,同时询问道:“秦先生,根据初步分析,这次事件的核心,那具官袍尸魔,其形成似乎深度绑定了这片厂区的‘历史怨念’与‘物质基础’(纸张),这是‘万象混乱’阶段邪祟诞生的典型模式吗?”
秦怀河瞥了她一眼,懒洋洋道:“差不多吧。规则松了套,啥牛鬼蛇神都能往外蹦。以前是埋在地下的老物件可能成精,现在?哼,连他妈的想法、念头、一堆废纸都能聚在一起作妖。重点不是它以前是啥,而是现在的‘戾气’给了它们‘活过来’和‘扭曲’的资本。”
他这话说得通俗,却精准点出了当前阶段危机的本质……无处不在的情绪污染与规则崩溃,正在让一切非常理的存在成为可能。
这时,关妙妙和张小玄也从外围防线处走了过来。关妙妙青霄剑已然归鞘,气息平稳,只是道袍下摆沾染了些许灰烬。张小玄则稍微有些气喘,连续动用桃木剑精准点杀,对法力和心神也是不小的消耗。
“里面搞定了?”张小玄看向我和袁莱。
我点了点头,感觉脑袋还是有些发沉:“嗯,一个借了地利和百年怨气的大家伙,已经被秦师叔用纯阳金丹轰成渣了。”
袁莱补充道:“多亏华元哥干扰了它的核心,我才能暂时断掉它的地脉连接。”
张小玄闻言,看向我的眼神带上一丝关切:“华元,你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又……”
“老毛病,歇会儿就好。”我打断他,不想让队友过多担心。体内那属于“玲珑阁”的规则烙印,在与高层次邪念深度接触后,总是会变得格外“活跃”,带来阵阵针扎般的钝痛和感知上的紊乱。
秦怀河的目光也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虽然没说什么,但那眼神深处掠过的一丝了然,让我知道这家伙什么都清楚。
“行了,别在这儿杵着吹风了。”秦怀河打了个哈欠,“收尾工作交给第九局,咱们回便利店。金福禄那小子刚发讯息,说百里辉捣鼓出了新玩意儿,让咱们回去尝尝鲜。”
一听有百里辉的新发明,而且还是“尝鲜”,我们几人的表情顿时都有些微妙。上次他让我们“尝鲜”的“自动追踪式清心符无人机”,结果符箓程序错乱,追着金福禄养的那只橘猫满屋子跑,最后差点把仓库给点了。
……
回到城北有余便利店时,已是傍晚。
三层小楼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安宁,与外面那个日益混乱的世界仿佛是两个次元。一楼便利店依旧照常营业,货架整齐,灯光温暖,只是负责收银的变成了一个憨态可掬的纸人傀儡……这是百里辉用正统傀儡术制作的,用于处理日常杂务,比那些邪性的纸傀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我们径直上了三楼,这里是我们的核心基地兼生活区。刚推开会议室的门,就闻到一股……混合着朱砂、电子元件烧灼和某种食物焦糊的古怪气味。
金福禄正愁眉苦脸地擦着桌子,上面明显有一块新鲜的焦黑痕迹。百里辉则站在工作台前,手里拿着一个类似平板电脑、但边缘布满了符文刻痕和微型天线的东西,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
“哟,回来啦?”金福禄看到我们,如同看到救星,“快管管百里吧!他非要把‘清心咒’的程序加载到微波炉的主板上,说是能加热食物的同时净化戾气,结果……唉!”
我们:“……”
秦怀河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对百里辉道:“你小子又瞎搞什么?听说有新玩意儿?”
百里辉这才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技术宅特有的专注与兴奋:“秦哥,你们回来得正好!我根据古籍库事件和这次纸傀事件的数据,优化了‘广域情绪污染监测网’的算法!看!”
他将手中的“符文平板”递过来,屏幕上显示着一幅城市地图,上面布满了细密的光点,大部分是代表相对安全的淡绿色或黄色,但在某些区域,则零星闪烁着刺目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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