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在陆离和胡桃惊讶的注视下,这些建筑残骸的表面,浮现出淡淡的光晕,然后开始变形剥离……
它们化作了一片片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却都散发着温润光泽的鳞片!
每一片鳞片上,都铭刻着什么东西。
无数鳞片汇聚成洪流,环绕着那架古琴飞舞,最终一片片贴合、融入琴身之中。
古琴上的龙首开始变得真切,气息也变得完整。
当最后一片鳞片融入,琴音余韵袅袅散去。
仇流缓缓睁开眼。
那一瞬间,他眼中惯有的迷茫与恍惚,消散了大半,变成了温和与清明,不再飘忽不定。
他转过身,看向陆离,目光沉静,缓缓开口:“我大概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了。”
陆离迎上他的目光:“你想起来了?”
仇流颔首,又轻轻摇头:“回到这里,取回了一点寄存于‘鳞片’中的记忆。但……”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古琴:“一旦离开此地,这些记忆,依然会随着‘声音’的远离而忘却。因为它们本就属于这里。”
他走近几步,伸手虚引,一片有着黑红死气的鳞片,从废墟中飘起,落在他掌心。
他将鳞片递到陆离和胡桃面前。
鳞片上,刻着两个并列的名字:
【胡青涯】
【沈舒然】
看到这两个名字的瞬间,陆离感到一阵强烈的恍惚袭来!
但很快,熟悉的桃花香气也掠过陆离的心神。
眼前的景象飞速闪烁、重叠——崎岖的山路,晃动的铜铃,沉默行走的僵硬身影,还有……一个走在队伍前面带路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回头,露出一张丑陋带有伤疤的脸,笑着对他说了句:“游子当归咯……”
那短暂同行的“赶尸人”印象,回归了。
是了,【胡青涯】,胡桃的父亲,他们曾在一段夜路上,护送不同的“客人”,有过短暂的交集。
“爸爸……妈妈……!”身旁传来胡桃带着哭腔,又充满惊喜的低呼。
少女胡桃紧紧盯着鳞片上的名字,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
那些被遗忘,关于父母的温暖记忆碎片——父亲粗糙的大手,母亲哼唱的模糊歌谣,家里曾经的热闹……汹涌地冲回她的脑海。
喜悦瞬间淹没了她,原来我还有家人……
但紧接着,是更深的恐惧——如果爸爸妈妈的名字在这里,以这种形式出现,那他们……到底怎么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仇流,又看看陆离,张了张嘴,想问又不敢问,生怕得到一个无法承受的答案。
陆离看着胡桃那交织着期盼与恐惧的眼神,代替她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他们呢?”
仇流的目光扫过这片代表“第一层”的废墟,平静地回答:“‘名字’在我这里,寄存于我的一片‘声音’鳞片之中。
那么,他们的身体与魂魄……应该就沉睡在这里吧。”
“没死吗?”陆离追问。
仇流摇头:“应该没有,‘名字’没有消失。”
胡桃听到这话,猛地松了口气,脸上还挂着泪,却已绽放出希望的光彩。
她充满期待地看向仇流,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仇流大叔,您能……能让他们回来吗?把我爸爸妈妈的名字还给他们,让他们醒来,回家,好不好?”
仇流看着她,温和地笑了笑,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行。”
“为什么?”胡桃急了。
仇流举起手中那片刻着名字的鳞片,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因为他们的‘名字’,他们的‘存在’,已经成为我‘声音’的一部分,化为了这琴上的‘鳞片’,如同逝水难收,碎镜难圆。将他们剥离,我的琴会破损,而他们也……会死在这里。”
他看着胡桃泫然欲泣的脸庞,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陆离,补充道:“除非,能找到替代他们的‘音符……”
陆离静静地听完,目光从鳞片上的名字,移到仇流那恢复了清明的脸上,最后落在他手中那架吸收了无数鳞片,雕刻着龙首的古琴上。
半晌后,陆离才缓缓开口问道:“那么现在……”
“我是该叫你仇流,还是……”
“——龙长子,囚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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