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瑶忧虑地来回踱步,“若是明日四姑娘出嫁,姑娘不回去,相爷和夫人肯定会生气的。”
疏月倒是冷静,眼瞧着姜颂出门的身影,淡淡道:“姜家若待她好,她自然把人放心上。你的相爷和夫人对她太差了,要我说不理会最好。”
钧瑶动摇几分,却仍觉不妥,叹息道:“可到底是一家人。。。算了,不知道姑娘又忙什么急事去了,真是个会叫人担心的。”
疏月垂首思索着,沉吟片刻道:“除了我家的案子,还有什么能让她那么着急?只是她连我们都瞒着,才真是让人担心。”
钧瑶这厢才意识到疏月的忧心为何,不由生出几分后怕,却还是摇着头,一副难以置信模样道:“可,姑娘是要与易大人出门去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才是。”
易通的性子,疏月也是了解的,虽说行举是莽撞些,可是人机灵,心地也正直善良,姜颂武艺高强又心思谨慎,应当没什么可担心的才对,可她心里就是突突跳个不停,就像几天前,在霍府门前,遇到易通时一样。
那日下了些许细雪,疏月在贴着封条的霍府门前正碰上同来凭吊的易通。
他该是来了许久了,头顶已经覆了一层薄雪,疏月执伞上前,正撑在他头顶上,他却是顾自出神,半晌没有察觉。
“你也是来悼念叔父的吗?”
易通闻言一怔,才终于回过神来瞧着疏月,面无血色,目光呆滞,应了一声,嗓音听起来十分滞涩,“霍家满门的尸身,已经被周大人,下令全部火化,若要凭吊,都不知道。。。是我对不住你。”
疏月神色倒是平静,反劝慰易通道:“大理寺卿的命令,你也没有办法,又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呢?”
易通声音喑哑,听起来似乎是悔恨非常,“先前霍大人劝我多次,不要追查三年前的事,若是听了他的话,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我之过,害得你,失去了家人。”
“即便你不追查,恶人照旧在那,霍家终究逃不掉。是恶人奸诈,非你之过。”
疏月劝慰之下,细细打量周身颓气的易通,却见他苍白的面上有隐约可见的红痕,衣领未及之处亦有几道刚刚结痂的血痕,以疏月医者的判断来看,这些伤痕只是开端,其伤必然蔓延至脖颈甚至前胸,且就是近几日才添的新伤。
你这脸上是。。。”
易通闻言大惊,急忙抬手掩饰,张惶解释道:“啊!我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怎么,伤痕还是很明显吗?”
怎么可能是摔得?他脸上红痕显然被人掌掴所致,疏月看一眼便心知肚明,可易通有意掩饰,她也不好拆穿,只能应和道:“不算太明显,但最好还是上些药膏,我那儿还有。。。。”
“不,不必这么麻烦。” 易通将大氅的衣领又立了立,缩了缩脖子道:“磕磕碰碰都是小事,过几日就好了。出来许久了,家里人还等着我,先走了。”
易通匆匆忙忙,带着他那些不可说的秘密,逃也似地小跑离开。这份疑虑一直存到今日,存到姜颂神神秘秘地跟了他出门去,疏月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只是愈加不安起来。
“我看此事,还是要同国公爷说一声,以防万一。”
而另一边,易通与姜颂在静水之中四下巡看,观察了一阵子,就摸索着从一个无人的小道潜入其中,又一路避开驻守的兵士潜进了易通指路的地窖所在。
不得不承认,潜伏刺杀这样的差事,对姜颂来说真的算是手到擒来的易事,一切顺利得不像话。
那处所在也是一间普通的屋子,就像第一次他二人冒冒失失闯进去的屋子一样,也是差不多的陈设。这次两个人都谨慎了许多,不敢轻易去踩地上的砖,去摸桌案上的摆件。
“这边。” 易通熟练地摸到一个墙壁上雕刻的波纹,按了几下,墙壁之内便开了一道暗门出来,姜颂大惊,三步并两步,跟着易通进了暗门,一路走下阶梯,进入了真正的地窖之中。
几个放置许久,已经落了灰的炉子孤零零地立在中央,周遭还堆积着一些锻造好的兵刃,刀剑弓矢,一应俱全,其上皆刻着与黑云寨缴获的兵刃相同的印记。
“难怪上次来我们什么都没找到,原来都被藏在地下了。” 姜颂在各类物证之中小心翻找着,不免有些钦佩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自然是我告诉他的。”
一道暗门乍然打开,门内走出一个黑衣男子,声音低沉,细看之下,正是凌云镖局之主,凌镖头,身后跟着一队手持兵刃的黑衣人,不出意外,应当都是凌云镖局的打手,把姜颂和易通团团包围起来。
“公主殿下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姜颂有一瞬间的惊愕,但因本就知晓此行危险,倒也坦然,很快反应过来,冷笑道:“自然是在等我,否则你又怎么会故意把消息透露给易通,叫他把我诓骗过来?”
凌镖头打量了一眼被姜颂护在身后的易通,阴恻恻地笑了笑,接口道:“既然公主殿下如此聪慧,不如猜一猜,我们在此等候殿下的缘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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