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攥着字条反复摩挲的姜颂,这一夜也是无眠,她本以为摄政王便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可沈苑的这张字条叫她提防宜阳和镇远侯,倒叫她一时摸不着头脑。
自己到底是结了多少仇怨,怎么会这么多人,都要她死?
摄政王,宜阳,镇远侯还有凌云镖局,他们谋害自己的目的到底是同一个,还是全不相同,自己身上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姜颂越是想记起从前的事,脑袋里便更是空空,越想越疼。旁边的钧瑶睡得正香,呼吸声一起一伏,睡梦中手掌乱摸,待摸到了姜颂的手才停了下来,抿了两下嘴唇继续安睡。
感受到钧瑶的体温,倒叫烦闷的姜颂稍稍平静下来,可终究还是睡不着,一夜胡思乱想,直至天刚蒙蒙亮才睡着,到了第二日过了晌午才起,仍是两眼乌青,半点精神也无。
易通就是正赶在这不巧的时节,自大理寺下值,片刻不敢延误便赶到了姜颂的小院,见姜颂仍是睡眼惺忪,一副无所事事模样,便急忙忙上前拉住姜颂手臂,口里道:“我得了些线索,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姜颂几乎是一个恍神便被易通拉到了马车之上,方才后知后觉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自然是去找线索,昨夜凌叔叔与尤海外出议事,我悄悄跟踪了他们,探到了他们秘密议事的地方,就在城外的一处山间宅院,名唤,静水山庄。”
易通说得神乎其神,姜颂皱眉问道:“静水山庄,是个做什么的地方?”
“我也不清楚,只见那地方守卫不少,佩的武器皆与那图纸上所画的近乎一模一样,我怕暴露行踪,待他们一行进去之后,便没有再跟了。可我今日查访之下,却查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消息,你猜这静水山庄,是谁的田产?”
姜颂摇头不知,易通接口道:“是镇远侯。”
姜颂闻言一惊,她刚得了远离镇远侯府的消息,如今又得了镇远侯府与凌云镖局私下勾连的消息,自然是心中忐忑。
易通只当姜颂不解内情,解释道:“凌叔叔曾经是镇远侯的护卫,与侯府有往来是再寻常不过的,可奇怪的是,凌叔叔自建立凌云镖局之后,这么多年,与侯府一直就没什么往来,不知内情的,恐怕根本不知他与镇远侯还有那样一段往事。可如今看来,他们私下的往来倒是一直不断。究竟为什么不能明面往来,是要做一些不能为人知晓的事情吗?”
“很有可能,但我们就这样跟过去探查,既没有什么证据也没有由头,只是因为我们自己心中怀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姜颂自然想要探知真情,可易通与凌镖头的关系,又让她不得不顾虑,“若此事与凌镖头无干,你利用他的信任,试探他,调查他,这不是太卑鄙了吗?若此事与凌镖头有关,你同他关系亲厚,我也不愿你左右为难。”
易通闻言笑了笑,轻握住姜颂手臂晃了晃道:“你说得这些,我已经想过了。起初我也因为利用了阿娇和凌叔叔的信任而感到十分愧疚,但是,此事牵连甚广,不只是你的安危,还有京中百姓的安危,若不能弄清楚为什么两年前就被剿灭的黑云寨又在上京死灰复燃,我的心便一刻也安不下来。”
“比起真相,比起众人的安危,我个人的道德品性,又算得了什么?若凌叔叔真的身涉其中,我也决不能允许自己有分毫包庇之心,令他逍遥法外。”
易通难得露出如此正色的神情,看得姜颂一怔,原本躁动不安的心似乎也终于平静下来,释然道:“我知道了,那我们就一起把真相查明,若有危险,我会保护你的。”
易通朗声一笑,抬手一弹姜颂前额,“我没听错吧,你要保护我?我记得有人说过,旁人的死活,都与我无关。”
易通故意学着姜颂的模样,摆出一副冷脸,又总忍不住笑,拿着胳膊肘一顶姜颂手臂,问道:“是谁说的来着,你还记得吗?”
姜颂自然知道这话是她自己说的,无话反驳,更是尴尬,只翻个白眼瞥一瞥易通,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就这样一路到了静水山庄,彼时已是天色已晚,山庄之中点了几盏灯火,看得不是十分分明,可门前四处的守卫已然少了许多,一派寂静。
“你不是说守卫很多吗?我看整个山庄也没几个人。” 姜颂仗着轻功卓绝,在山庄外围打探了一圈,“会不会是找错了地方?”
“就是这里没错,可为何没有人了呢?是昨夜有人议事才会有守卫在此吗?” 易通摸着下巴,一面思索着,一面喃喃自语地分析着,忽而眉目舒展,笑道:“没人正好,我们混进去瞧瞧?”
言罢不待姜颂回应,易通便攥紧了她的手腕,将她从无人守卫的偏门悄悄潜入,姜颂虽觉冒险,到底也没有制止,两个趁着月色,在山庄里四下游走,寻找线索。
“我上次见他们议事,就是进的这道门,趁着这会儿没人,你在这儿望风,我进去看看有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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