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科都在忙,四科像一潭死水。
侯勇进进出出,听到羁押室那边咆哮骂人声,心里直痒痒,回身敲葛林松的门。
“进。”
进屋,侯勇开门见山,“科长,咱们处是不是有大任务?”
葛林松蹙下眉又放松,“大任务应该会通知。”
“其他三个科都忙得脚下生风,咱们科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不是出问题了?”
葛林松躲避侯勇的眼神,昨天万善出任务,说给董建晖的话就是点他的。
他也是不得已,前天万善抓了李来声,当晚龚义洪电话就打过来了,询问万善的态度。
葛父是省委组织部的,龚义洪是市委组织部的,葛父跟龚父有些官面上的交情。
葛林松夹在中间难做,他觉得因为一个商场没必要闹这么大,心里既怪龚义洪没事找事,又怨万善小题大做。
若万善的父亲也是大院里的干部多好,他肯定站万善这边,给万善一点缝隙就能凿开一条路崛起,抱紧这条大腿,后半辈子荣华富贵不断。
可万善只有一个爷爷,级别还不够。
葛林松的大哥进京,在科工委的副处位置上耕耘,家里有他和大姐在松省守护关系。
大姐在计委已经坐到副处,原本的计划,葛林松在保卫局镀金后转到省交通厅,再回到省组织部。不仅父亲在,大舅哥向进也在省组织部五处。
这几年缩减部委机构,暂时按兵不动,他媳妇向敏菊靠万善托举先上了副处,葛林松也有些想法。
借着河南街商场搭上万善的快车,没想到局势比快车还快,万善跟市委三把手家的公子决裂。
他的人事关系需要龚义洪过审,二人结交有段时间了,就等着万善扶他一把。世事如棋局,左右逢源变成左右不靠,二选一的抉择要把人逼死。
前晚还跟父亲求教如何做,葛副部长说这是一场考验,成家立业就不能事事依靠父母。万善就是靠自己起来的,他希望葛林松也能在斗争中找到契机。
他选择后退一步,一年晋升不了再等一年,只要他爸还在位置上,就还有进步的机会。
此时,葛林松心中的后悔一闪而过,相比日后的发展,偶尔的后退不算什么。
侯勇过来问他意见,说不羡慕其他科是假的,万善就是做给他看的,你不上车,有的是人上车。
这趟车装满炸药,要跟龚家列车对撞,他只能中途跳车。
“咱们不是接过一科的李三案吗?怎么能说我们没任务呢?”
“我就是觉得,他们昨天去河南街,今天审那批人,董科长的一科都投入进去了,咋不带我们?”
葛林松啧了声,“头儿有他的安排,执行命令吧。”
“唉——”侯勇长叹一声。
从昨天开始四处的气氛就怪怪的,莫名其妙分成两派。今天一科也纳入那边,就剩他们四科耍单帮。
四科不会被头儿抛弃了吧?
中午姚墨带回两条消息,龚小鹏正陪着松下大翔到处文化交流,这周六建军节,松下大翔要到省军区观看文艺演出。
“省军区文工团邀请的?还是他主动要求去的。”
“文化学者交流会上,这个松下主动提出,曾看过解放军文工团的表演,没想到华国的部队里也有这么优美的艺术舞蹈,正好省军区领导也在,顺带邀请他们参加八一节的文艺汇演。”
万善深吸一口烟,两眼绽放出兴奋的光芒,“妥妥的特务,这回龚家不死也得扒层皮,真是天助我也!”
“头儿,他去军区就是特务?没当场抓到不好定性。”
“你不懂。”
万善懒得跟姚墨解释,上一世他很关注间谍案,刚改开的八十年代,脚盆前前后后派出各类间谍特务。
以支援技术,考察项目,文化交流,经济合作……理由,渗透华国的方方面面。
除了这类专门的间谍,还有商人和工程师也带着目的来的,如同当年关东军一般,提前潜入华国了解华国所有数据信息,为以后的制衡破坏提前做好战备。
闭上眼抓,八成间谍,两成带着使命来的。
有人不懂,觉得这种信息渗透没什么,人家有钱图你什么?
八十年代是脚盆的高光时刻,泡沫经济发展到顶点,当时脚盆富豪们说过:我们可以买下整个漂亮国的地皮房产。
打个比喻,你是普通打工者,但是集团总裁要了解你身高体重婚育电话住址,甚至是血型器官家庭成员情况,感情史和啊啊的人数次数,如此你还觉得没问题?
“这是个好消息,另外一个呢。”
“综合市场还没开始对外招商,陈处长跟龚义洪打算合资包下一百个摊位。”
万善嘿嘿笑着,“姚墨,善棠公司很多人有家属朋友吧。”
“你打算让他们写举报信?”
“举报信落了下乘,既要让对方知道是我们干的,又不能让他们抓到是我们干的。”
“造谣?”
“胡说八道,什么叫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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