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骚乱,在王副总被紧急送往医务室后,勉强平息下来。但空气中弥漫的尴尬与猜疑,却如同粘稠的胶质,附着在每个人的呼吸里。几位董事看向陆墨染的眼神,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审视与忌惮——这女子到场后,怪事频发,邪门得紧。
陆墨染面沉如水,对周遭目光视若无睹。她心中雪亮,那诡异的过敏粉末,本是冲她而来。阴差阳错反弹至王副总身上,虽暂解她眼前之困,却也将她置于更诡异的舆论漩涡。叶枭的特助秦风全程冷眼旁观,那无声敲击的手指,更像是一种冰冷的警示:你的一举一动,皆在掌控。
会议草草收场。陆明远脸色铁青,连敷衍的结束语都说得勉强,匆匆离场。秦风起身,行至陆墨染身边,脚步微顿,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闻:“叶先生让我转告,项目档案调阅权限已开通。陆小姐,请好自为之。” 说罢,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背影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烟火气。
权限开通?叶枭这是在递刀子,还是推她入火坑?陆墨染指尖微蜷,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平静地收拾面前的文件。她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她没有片刻耽搁,径直前往集团档案部。凭借刚刚获得的权限,她顺利调取到了“启辰物流”与陆氏近三年的全部合作档案,尤其是财务往来明细。厚厚一摞卷宗抱回临时办公室,反锁房门,窗外天光正亮,她却如同潜入深海的猎手,开始在这些枯燥的数字和条款中,寻找能将敌人一击致命的破绽。
“真相聚焦”的能力虽在减弱,但残余的敏锐依旧让她事半功倍。她很快锁定了几笔金额巨大、付款理由模糊、且收款方为离岸空壳公司的异常款项。顺着这些款项追溯,那家境外律师事务所的身影再次浮现,如同幽灵般串联起多条隐秘的资金通道。
时间在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中悄然流逝。当她将最后一条可疑资金流用红笔圈出时,窗外已是夕阳西沉,暮色四合。
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酸胀的眉心。证据链仍不完整,但指向已足够清晰——陆氏内部,有人利用“启辰物流”这条管道,进行大规模的利益输送和洗钱活动。而叶枭……他投资“芳华”,逼她彻查,是真的不知情,还是意在借她之手,清洗门户?
这个问题,细思极恐。
正当她凝神思索下一步行动时,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是一条来自别墅眼线的加密信息:
【别墅有变,玲珑小姐突发急症,满脸红疹,痛痒难忍,无法见人。夫人崩溃。】
陆墨染眸光一凛。急症?红疹?
一个荒谬却无比清晰的念头瞬间击中她——粉末反弹,终究还是应在了陆玲珑自己身上!
陆家别墅,此刻已乱作一团。
主卧内,陆玲珑的惨叫声歇斯底里,如同厉鬼哀嚎。她双手被林婉如和一名强壮的女佣死死按住,否则早已将脸抓得稀烂。她的脸上、脖颈、乃至裸露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鲜红色疹块,肿胀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被她无意识抓破,渗出血水和组织液,看起来恐怖至极。
“痒!好痒啊!妈!杀了我!杀了我吧!”陆玲珑疯狂地扭动着身体,眼泪混合着脸上的血水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往日娇俏千金的模样。
“玲珑!我的女儿!你忍忍!医生马上就来!”林婉如哭得几乎昏厥,心如刀绞,却又束手无策。家庭医生来看过,打了镇静剂和抗过敏针,却效果甚微,只判断是接触了极强的过敏原,原因不明。
“是那个贱人!一定是陆墨染那个灾星害我!”陆玲珑双目赤红,布满血丝,嘶吼着,“她用了邪术!她把我的毒粉反弹回来了!啊啊啊——!”
林婉如闻言,浑身剧颤,想起自己偷偷将粉末沾染到陆墨染衬衫上的举动,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难道……难道真的又……?她不敢深想,恐惧和悔恨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心脏。
混乱中,无人留意到,那名早上好心整理衣物、抖动了叶枭衬衫的新来的年轻女佣,此刻正躲在走廊角落,脸色惨白,双手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她的指尖,依稀残留着整理那件米白色衬衫时,沾染上的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粉末感。而之前,她曾按照林婉如的吩咐,给陆玲珑送过一杯水……难道……
女佣不敢再想下去,恐惧地缩紧了身体。
就在这时,陆明远怒气冲冲地赶了回来,显然已经得知了公司会议上的闹剧和家里的惨状。他冲进主卧,看到女儿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怒火攻心:“这又是闹的哪一出?!还嫌不够丢人吗?!”
“明远!玲珑她……”林婉如哭着扑过去。
“够了!”陆明远粗暴地甩开她,指着床上的陆玲珑,声音冰冷,“我看她是疯了!彻底疯了!弄成这副鬼样子,还想怎么样?让她安静点!别再给我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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