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天还未亮透,青州城的钟鼓楼刚敲过第一声晨钟,林越已在府邸后院的演武场站定。
演武场是用整块青石铺成的,边缘镶嵌着一圈莹白的玉石,月光尚未完全褪去,玉石反射着清冷的光。他身着素色练功服,长发用一根玄玉带束起,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呼吸匀净如溪。
“呼——”
随着一声悠长的吐息,他缓缓抬手,掌心朝向前方的青铜鼎。那鼎高约丈许,三足两耳,是前朝遗物,重达千斤。林越的手掌离鼎身还有三尺距离时,鼎身突然微微震颤,表面浮现出淡淡的红光——这是他修炼的《混元诀》引动了器物中的灵气。
三个小时的修行,就在这样的吐纳、推掌、挥拳中悄然流逝。他的动作不快,每一招都如行云流水,却带着一种渊渟岳峙的沉稳。晨光爬上鼎身时,最后一式“收势”完成,林越周身的灵气如潮水般涌入丹田,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莹光,随即隐去。
“公子,该用早膳了。”
侍女青禾端着食盒走进来,她穿着淡绿色的襦裙,梳着双丫髻,动作轻缓地将食盒放在石桌上。食盒打开,里面是四碟精致的小菜:翡翠凉拌木耳、水晶虾饺、燕窝粥,还有一碟切得极薄的火腿,每一片都薄如蝉翼,透过晨光能看到后面的石纹。
“今日的燕窝是岭南州刚送来的血燕,炖了三个时辰。”青禾轻声道,又为林越递上温热的毛巾。
林越颔首,坐下用餐。他吃饭时极安静,咀嚼缓慢,目光却落在院墙外——墙外是青州城的早市,隐约能听到商贩的吆喝声、马车的轱辘声。这个由九十九州组成的综武世界,每一处都藏着不同的烟火气,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修行之外,读懂这些烟火里的智慧。
第二章:万卷楼中
巳时,林越换上一身月白色锦袍,带着另一名侍女墨画前往城中的万卷楼。
万卷楼是青州最大的藏书阁,共分三层:一层是各国史书、州志;二层是武学秘籍的抄本(真迹多藏于各州王府);三层则收着杂记、农书、医典,甚至还有西域的星象图。
“公子今日想读哪类书?”墨画熟门熟路地为他推开雕花木门,楼内弥漫着旧书特有的油墨香。
“取《大元疆域考》和《神农百草经》。”林越踏上楼梯,木质台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与楼内的翻书声交织在一起。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书页上,照出空气中浮动的微尘。《大元疆域考》里详细记载着漠北十二部的分布,插图上画着他们的毡房、弯刀,还有祭祀时的图腾——那是一种长着翅膀的狼,与中原的龙图腾截然不同。林越指尖划过插图,想起去年在幽州边境见过的元人,他们的眼神像草原上的鹰,锐利而直接。
“原来元人的‘苍狼刀法’,招式灵感竟来自图腾的展翅姿态。”他在书页旁的空白处轻轻批注,笔尖是用狼毫特制的,墨是松烟墨,写出的字墨色乌黑,入纸三分。
读罢史书,他翻开《神农百草经》。书页泛黄,边角有些磨损,显然被许多人翻过。其中一页记载着“幽冥草”,说此草生于地界与人间的缝隙处,花色如墨,能解百毒,却有剧毒,需以晨露调和服用。林越想起昨日在地界边缘看到的那片暗紫色花丛,当时只当是普通毒草,此刻才知竟是幽冥草。
“墨画,记下来,明日去采些幽冥草,按书上的法子试试炼药。”
“是,公子。”墨画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用炭笔记录,她的字迹娟秀,像楼外的细柳。
第三章:市井烟火
未时,林越换了身寻常百姓的青布衣衫,独自走进青州的市集。
与早市的喧闹不同,午后的市集多了几分慵懒。糖画摊前围着孩童,摊主用融化的糖汁在青石板上画出龙凤、鱼虾,引得孩子们拍手叫好;布庄门口,老板娘正和穿粗布衣裳的农妇讨价还价,声音清亮;街角的茶摊上,几个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地讲着“大宋汴京的武林大会”,说郭靖如何弯弓射雕,黄蓉如何巧计退敌。
林越在茶摊坐下,叫了一壶粗茶。邻桌的两个镖师正在闲聊,一个说:“听说西域州最近不太平,黑风寨的人劫了趟镖,镖主是大明州的绸缎商,据说已请了‘流星剑’柳长风去追。”另一个接道:“柳长风?就是那个一剑能劈开巨石的?那黑风寨怕是要完了。”
林越默默听着,指尖在茶碗边缘轻轻摩挲。这些闲聊里藏着各州的势力动向、武林传闻,比史书上的文字更鲜活。他起身走向布庄,老板娘正拿着一匹蜀锦向客人推荐:“这是蜀州新出的云锦,用金线织的牡丹,穿在身上,在阳光下能看出七种颜色。”
林越驻足看了片刻,想起《大明舆服志》里说,蜀锦的织造之法传自三国时期,当年诸葛亮平定南中,带回了木棉织法,才有了后来的蜀锦。他走上前,指着锦缎上的纹样问:“这牡丹的缠枝纹,是不是借鉴了波斯的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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