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最近那边我们的人查到点意思的事情。”
“……”
“呵呵，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没有。”
“哈哈，你还真是一如既往，从加入组织到现在，除了有需要基本无话可说，无事可聊……
话说回来我们相处怎么也有两三年了吧？俗话说的好，一条狗养了这么久都能养熟，会护主，你呢？需要给你机会自证清白么？”
“……”
“不说话了？还是无话可说？”平淡的质问透过夹层在贴近耳膜的回响中越发清晰，坚实有力的手臂唰一下拽起那一头黑色短发，反手将少年整个脑袋按进足有一人高的蓝色水桶，悬空而撑：“罢了，一切已经毫无意义，果然，还得是你足够懂我，所以，希望这次你依旧能活到最后。”
“别让我失望啊，XX！”惋惜的余音透过透明窗口飘进，随后微光的世界变得混沌，迷乱，浓烈的化合烟雾自通风管道涌进，顷刻间覆盖全场。
很快，四周弥散开厚实如山岳的特殊药味，那是由自世界各地收集而来的各种不知来历，却拥有共同特性——精神狂热，成瘾性的药草，化学试剂经过试验，研究，混合，最后取华去粕，研制而成。
第三十七号试验品，当前致死率百分之九十八点五七！
吸入者，会经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便是无力反应，如被人提进来隔着窗口质问的优待少年，以及在场其他可疑人员，亦或者【回收品】，哪怕现在浸没在清水中，亦然是别说试图寻找时机反抗，挣扎着想动都做不到，就像是完全丧失身体支配权的猎物。
第二阶段是兴奋反应，当浑浊的意识开始逐渐清晰，纵使犹如甘霖的清泉都不能阻止沉沦——兴奋的尽头是疯狂。
那第三阶段呢？
悬空而立，白景脸色平静宛若淡漠般注视逐渐在粗壮精英面罩男子手下晃动，挣扎，甚至像是要违背本能扭曲肌肉骨骼的少年，若有所思。
他感觉不到痛苦，就连回忆都显得无力，而在这似梦非梦的世界，眼下他——这一漂泊的灵魂，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如过往岁月一般静静等待着眼前的密室里，同他一般被指定为间谍，叛徒的近十人，在与之稍有差别的待遇下，渐渐向着既定的结局发展……
——兴奋之后是极限的自控与超脱！
这便是第三阶段！
在服用特定试验药物后，唯有能够凭借自身撑过这一阶段，方可活下来获得新生！
……
“哎，又失败了！你那边呢？”
“一样呗，要我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真不知道上面的人怎么想的！”
“嘘，你小声点，要被听到，保不准下一回来的就是你！”
“怎么可能，我对组织的忠心日月可鉴！！”
“谁知道，保不准下次就有人陷害你，总之，你小心点，时刻记住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该说。”
时间洪流时急时缓，仿若在一双无形大手下被拉长又刻意缩短，杂言细语中，又有两名面罩男子扛着已然没了意识，也没了声息的【废品】离开密室。
——还有几人？当时又还剩下几人？
白景回忆着，确是没有印象，就像这场存于过去的梦，只要醒过来，一切就会遗忘于脑海，抓不住半点尾巴。
也无所谓，反正故事继续这样发展下去，迟早也会出现那一幕——
“……那一幕？！！”
“吱嘎——！！！”
幽深的地下密室骤然响起犹如破晓的开门声，伴随世界如同碎片沉没大海，白景猛地从半昏的世界脱离，呼地而坐，几颗汗珠自额间滚落。
似是本能！
“表哥？！”江望海待在原地，房间的门被拉开半许，对于向来平静罕见有此反应的表兄，他一时不敢上前。
“……什么事？”数息，白景抬眸扫过。
“妈妈让我喊你吃早餐，九点半了！”江望海如实答。
“好，你先出去，我马上来。”
“快点啊，”走前，江望海还是不放心回眸叮嘱：“别又睡了！”这才快步离开，到餐桌前嗦面。
“嗯？”白挽月捧着碗横眉扫来。
“他说马上。”江望海敷衍回了句，继续狼吞虎咽用餐，这么晚吃早点，可把他饿坏了。
真是没天理，表哥回来了老妈就喜欢偷懒！！
呜呜，可怜的他，没人疼惜，没人爱！
“……马上是多久？”白挽月心中不禁犯嘀咕，以对那孩子的了解，这不切实际，但即便如此，她也没再打扰儿子用餐，只是视线时不时还是会朝半开的房门看去。
房间，白景手撑着垂下的额发静默，半晌，他反手取过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看时间顺手点开，立刻几条未知用户置顶来信一一弹出。
随眼一瞧，白景从房间走出来到餐桌前用餐。
早餐是面，外加两个汤蛋。
白挽月的目光自远及近，只是自白景出现在视野里，她就不曾吭声，一边江望海见状，也唯有无声呵呵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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