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李瑁,眼神变得锐利:“我们要的,不是陛下下旨废太子,那不够‘震撼’,也难以彻底引爆矛盾。我们要的,是太子自己忍不住,主动跳出来,把‘谋反’的罪名坐实!最好,是他能带着人,‘杀’进皇宫!”
李瑁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微微发白:“杀……杀进皇宫?这……是否太过凶险?父皇的安危……”
“殿下放心。”我成竹在胸地笑了笑,“陛下身边有高力士的精锐护卫,皇宫禁苑也不是纸糊的。我们只需要让太子‘以为’他有机会,或者说,他已经被逼到不得不拼死一搏的境地。
届时,安禄山以‘清君侧’、‘护驾’为名出兵,才名正言顺,才能快速抵达长安城下,而我们……”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在座三人,“才能在混乱中,掌控大局,护佑陛下‘安全’,并‘顺应时势’,推举众望所归的新君。”
密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李瑁的呼吸有些粗重,显然在消化我这大胆至极的计划。杨国忠则是目光闪烁,似乎在权衡其中的利弊与风险。
杨玉环静静地听着,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壁。我的话语,一句句敲在她的心坎上。杀进皇宫……清君侧……推举新君……这些字眼何等大逆不道,何等惊心动魄。若是半年前有人对她说这些,她定会以为对方疯了。
可说话的人是我。
这个自称来自千年后的侄儿,虽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但在他身上有太多神秘和不可思议。他知晓未来,能制出缓解她苦夏的奇妙饮子,能在这诡谲的长安城中游刃有余,甚至将当朝右相和手握重兵的边将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看似随和,甚至有些玩世不恭,但那双眼睛里偶尔闪过的锋芒,却让她这个见惯了风浪的贵妃都感到一丝心悸。
她抬眸看了看身边因为激动而脸颊微红的李瑁,心中轻轻一叹。十八郎是善良的,也是懦弱的,若无他在背后推动,李瑁绝无可能,也绝无胆量走上这条夺嫡之路。这一切,真的能成功吗?成功了,她是否能与十八郎真正相守?若失败了……那便是万劫不复。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那沉稳淡定的气度,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不知为何,看到他,她心中那份因为计划过于骇人而产生的忐忑,竟渐渐平复下去。也许……真的可以吧?为了十八郎,也为了自己那看似荣耀实则如履薄冰的余生,赌这一把。看看他究竟还能带来多少惊喜?或者说……惊吓?她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深了一些。
“妙!实在是妙!”杨国忠猛地一拍大腿,脸上放出光来,“子游此计,环环相扣,既除了太子,又利用了安禄山,最后还能让我等掌控全局,立于不败之地!殿下,此真乃天赐之子游于殿下也!”
李瑁也被杨国忠的情绪感染,用力点头,眼中的犹豫被坚定取代:“好!就依子游之计!本王……本王一切听你安排!”
我微微颔首:“殿下信任,子游必不负所托。当前阶段,殿下只需如常即可,不必有任何异常举动,甚至……可以适当表现出对太子兄弟的关切,以示兄弟友爱,麻痹众人。”
“本王明白!”李瑁郑重应下。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又细化了一些联络、消息传递以及如何在宫中配合的细节。主要是我和李瑁在沟通,杨国忠偶尔补充几句关于朝堂动向的信息。
杨玉环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沉默只是适时地给李瑁一个鼓励的眼神,或者为我添上热茶,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表达着她的支持与存在。
她深知,在这种男人的权力游戏中,她最好的位置,就是成为一个稳定人心的符号,而不是冲锋陷阵的卒子。
密谈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最终,定下的方针是:杨国忠继续在朝中打压太子余党,制造紧张氛围;我则负责与安禄山方面保持沟通,控制其出兵节奏,并设法“引导”太子走向绝路;
李瑁和杨玉环则需保持常态,尤其是杨玉环,要在陛下面前一如既往,甚至可适当为太子“求情”,以麻痹陛下,凸显太子的“不堪”与自己的“贤德”。
计划已定,我们先后悄然离开密室。当我走出杨国忠书房,重新呼吸到外面略带燥热的空气时,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权力的漩涡,总是如此令人窒息。
此时,已是夕阳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巍峨的宫墙和繁华的街市上,给这座千年古都镀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谁能想到,在这片祥和之下,正涌动着足以颠覆王朝的暗流呢?
回到李府,尚未进门,就听到月娥叽叽喳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夹杂着如霜如雪有些生硬但努力迎合的应答声。看来这丫头扫货归来了。
走进厅堂,果然看到地上摆着好几个打开的锦盒,里面是各式各样晶莹剔透的波斯琉璃器皿,在灯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彩。月娥正拿起一个蓝色的琉璃盏,对着灯光欣赏,脸上满是得意:“夫君你看!是不是很漂亮?我挑了好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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