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呢?”
三连的文化教员动员完部队,带着士兵上前线的时候看见了一旁的童欣。
文化教员接过童欣的笔记本仔细看了看,笑了笑:“写遗书啊?那你写完记得不要带在身上,放在连部。”
“到时候,你被鬼子炮弹炸烂后,遗书还能保存下来。”
说是连部,但是许粟的201师是一个超编的师。
他的一个连有六个排,按照兵力来说,其实是一个营。
只有这样雄厚的兵力,才能在这片小小的阵地上挡住鬼子的疯狂进攻。
支援上来的国军士兵们刚一踏入阵地,一股强烈的不适感便涌上心头。他们的双脚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站立不稳,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
那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作祟。这股血腥气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毫不留情地冲击着士兵们的鼻腔,即使他们都戴着厚厚的防毒面具,也无法完全阻挡这股腥气的侵袭。
那股味道,就像是无数的鲜血在空气中凝结、发酵,散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它弥漫在整个阵地上,无孔不入,让人无处可逃。士兵们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呕吐起来。
虽说驻守部队为了防止瘟疫,在战斗间隙不断清理着阵地。
但是,将士们被枪炮撕碎的血肉已经被洒进了整片阵地中。阵地上的土由黄色变成红色,又由红色变成了黑色。
这种混杂了血肉的泥土,原本应该是十分粘稠的,就像被胶水黏住一样,人一旦踩进去,就会像陷入淤泥中一样难以自拔。
然而,由于鬼子们持续不断地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炮火轰击,这片土地已经被彻底炸松了。原本紧密的泥土结构被猛烈的爆炸冲击得支离破碎,变得异常松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力。
因此,当国军士兵在战壕中奔跑时,他们的脚下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始终感觉软绵绵的。这种松软的感觉让他们的步伐变得极不稳定,身体也随之东倒西歪,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
然而,尽管如此,国军士兵们却无法轻松地行走。因为那黏糊糊的血肉死死地黏附在他们的腿上。每迈出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能将那黏腻的血肉从腿上挣脱开来。
童欣费尽力气跋涉到机枪地堡的时候,鬼子已经扑上来了。
国军的阵地布置得非常精妙,以机枪地堡作为关键的支撑点,这些地堡坚固无比,火力强大,能够有效地封锁敌军的进攻路线。而在这些机枪地堡之间,延伸出了一条条错综复杂的战壕,这些战壕相互连接,构成了一个严密的防御体系。
在阵地的后方,还有一条条精心挖掘的坑道,这些坑道与各个机枪地堡和战壕相连通。这样一来,一旦前方的防线受到攻击,国军士兵就可以迅速通过坑道进行支援,确保防线的稳固。
对于鬼子来说,要想攻克这样的防御阵地绝非易事。他们首先必须面对的是那些强大的机枪地堡,这些地堡不仅火力凶猛,而且位置刁钻,给鬼子的进攻带来了极大的阻碍。只有先拔掉这些机枪地堡,拆除掉支撑点,鬼子才能继续沿着战壕向前推进。
然而,即使成功拔掉了机枪地堡,鬼子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国军的战壕设计得十分巧妙,其中设有许多陷阱和防御设施,鬼子在推进过程中很容易遭遇伏击和反击。只有步步为营,逐步占领表面阵地,鬼子才有可能最终攻入坑道,突破国军的防御阵地。
此时,鬼子还困在最基础的拔除机枪地堡的阶段。
按道理来说,他们打了这么久,又有炮火掩护,应该早就把东溪河正面阵地上的国军地堡拔除了。
当童欣终于抵达三连驻守的地堡时,她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这座地堡显然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遭受了大口径炮弹的直接轰击。地堡的顶盖已经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仿佛是一个狰狞的伤口,向人们展示着战争的残酷。
地堡内部的空间十分狭窄,墙壁上布满了弹痕和烧焦的痕迹,让人感受到战争的恐怖。驻守的士兵们或坐或站,他们的脸上透露出疲惫和坚毅。
童欣注意到,只要士兵们一抬头,就能透过那个被炸开的大口子看到外面被毒烟笼罩的昏黄天空。那片天空仿佛是战争的象征,压抑而沉重,让人感到无尽的绝望。
童欣环视一圈,发现地堡里驻守的士兵一脸麻木地看了她一眼后,眼神就移开了。
地堡里驻守的有一个重机枪班,以及一个新兵较多的步兵班,他们在这里适应一下战场后,就会被派到战壕当中去。
“嘀。”一声长哨后,地堡中的重机枪开始咆哮。
赵山指挥着自己的机枪班冷静地看着距离阵地越来越近的鬼子。
这是他第三次上阵地了,对于战斗,他已经驾轻就熟了。
在观察鬼子动向之余,他还能抽出精力,关照一下自己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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