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要击退鬼子,许粟只需要将兵力部署到江边就行了。
鬼子连只有一个营驻守的祭旗坡都打不下来,就连虞师驻守的横澜山都冲不动。更不要说许粟主力守卫的渡河点了。
但是,许粟不想要拒敌于西岸。
那样的话,鬼子就会保持实力继续凭险据守,双方的对耗就要不断持续下去,许粟可不想和竹内在荒山里度春秋。
要打,就要歼灭鬼子有生力量才行,要一举将他们打残。
许粟把警卫连派出去就是这个意图。
他们是唯一可以阻击敌人,又可以担当起诱敌任务的部队。
警卫连从江边开始边打边撤,始终和鬼子的前锋咬在一起。
他们既不能撤的太快,那样鬼子就会放弃追击他们。也不能走得太慢,否则就被鬼子咬住了。
就这么在林子里转来转去,二十分钟后,他们终于将鬼子大队引诱到了山谷当中。
禅达多山,山谷也不少。
然而这片山谷地势却非常好,两侧的山包只有一百多米高,山上遍布密林,方便隐藏兵力。山谷中看起来道路宽阔,其实地上的杂草十分发达。鬼子进去根本走不快。
鬼子一进山谷,警卫连就停在了山谷口,不再后撤。
早就埋伏好的楚文带着三团立刻出击,从山谷中的日军和江滩上的日军之间一里地的空隙中插了进去,把日军主力切成两段。
许粟站在山谷上方,看着谷里慌乱的日军,指挥着部队逐个抢夺制高点,合拢口袋。
伏击战不是直接趴在敌人的行进路线上等着,敌人跑进包围圈后,大旗一挥,全军杀出,然后敌人就全军覆没了。
鬼子又不是瞎子,前边道路上有人,他们难道看不出来吗?
除非是精锐才能在敌前潜伏不被发现,而许粟的部队只是一支编练了一个半月的队伍,根本达不到这个标准。
所以,许粟的伏击部队其实都隐藏在山谷后面的林子里。
山谷上提前挖好的战壕里,只有一些精锐老兵,监视鬼子。
许粟发出信号后,一团立刻从隐蔽工事中冲了出来,向着山头冲刺。
鬼子现在还是追击队形,队伍拉得很开,根本聚集不起来。
兵力聚集其实是一件极其复杂且繁琐的事情,需要经过多个环节的协调和组织。
当鬼子大队长下达命令后,这个指令并不会直接传达到每一个士兵手中,而是需要通过各个层级的军官进行层层传递。
首先,大队长会将命令通过电话传达给各个中队长,中队长们需要去让通讯兵去寻找并联系到自己所属的小队长。
小队长们收到了中队长传达的命令,他们需要四处招呼,组织起自己的队伍。
在小队长们完成就地集合后,他们还需要按照中队指定的位置进行靠拢。这个过程还需要一定的引导,不能跑错了位置。
只有当所有的小队长都带领着自己的队伍到达指定位置后,这些分散的兵力才能真正地“捏成一个拳头”,形成一个统一的战斗力量。
这一过程需要高度的协调和配合,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可能导致整个兵力聚集的延误或失败。
即使是再训练有素的部队中,从行军队形转换到战斗队形也至少需要两分钟的时间。
伏击战打得就是这个时间差。
许粟的一团已经集合完毕,队形整齐,组织完善。到达山头后,立刻向着混乱的鬼子猛烈开火。
陈远的连是第一个冲上阵地的。
从入缅开始算起,他也算经验丰富的老兵了,就连过河游击的攻坚战都打了两次了。
但还没有一次战斗,像这次一样让他紧张。
滇缅游击纵队成立以来就没有打过大仗,以前打得多是营连级别的战斗。像他这种老兵也就是打过团级战斗,而且都是阵地防御战,条件好一点。
这次他一上山头,就看见山下密密麻麻的的鬼子,足有一千多人。队列的头尾已经伸出山谷了。
“连长,鬼子上来了。”他旁边的排长喊道。
陈远头探出战壕看了看,黑压压的一片,从谷底蔓延过来。
“快。”陈远指挥着营里分配下来的重机枪:“快到侧翼布置火力。”
营里的重机枪连战斗中不是聚在一起开火的,那不是给鬼子当靶子吗?
战斗中,重机枪小组会下发到各个连,由一线的连长掌握布置。重机枪连长只是负责弹药后勤,以及必要的兵力调配。
鬼子冲到距离战壕50米的时候,陈远指挥着全连来了一次火力齐射。把鬼子的排头部队一下打死了大半。
这种情况下,鬼子也没有什么战术了。短短几百米,还在火力覆盖下,部队是玩不出什么花样的,只能全力争夺制高点才有活路。
排头兵死了,鬼子后方集合起来的两个小队,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向着陈远的阵地扑来。
“机枪转移阵地。”陈远拖着重机枪小组的新兵赶紧离开。
这些新兵上了战场要么兴奋的要命,待在一个地方打个不停。要么就吓得要死,躲在战壕里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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