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战时的中国,很少有像怒江一样重要的天险。
这条奔流在两侧悬崖峭壁之间的长河将中日两国之间的战线规划的如此明确。
中国人在东,鬼子在西。
自从战线确定之后,双方就不止一次想跨过这条江。
但怒江太险了,只要对岸稍微有一点准备,冲击部队必然会遭到重大损失。
这种损失不是一个师,一个军,能够承受得起的。
非得有个几万条人命才能铺出一条路来。
“我军目前的态势,是沿着怒江与鬼子对峙。”林译面对着一众带兵主官介绍着情况。
“现在,师座已经加强了祭旗坡阵地的火力。累计加强的重火力有重机枪50挺,轻机枪100挺,60迫27门。还有师部的炮营。”
他看了看会议席后面比较陌生的几位营长:“虽然现在部队新兵太多,战斗力不强。但只要我们坚守阵地,鬼子以一个联队的兵力,是绝对没有强渡胜利的机会的。”
“但是,”林译话锋一转:“虽然鬼子冲击咱们阵地没有希望,但咱们也没有能力打过江去。”
“根据侦察情报。鬼子在怒江正面的渡河点,同样布置了一百多挺轻重机枪,并加强了七五山炮。正面冲击,伤亡将无法控制。”
林译将指挥棒指向地图上索渡点:“师部通过四处走访,在怒江上建立了五个索渡点。”
“但都不能渡过大队人马,只能偷渡班排一级的小部队。先遣队就是在依靠这些索渡的物资支撑。”
随后,他看向许粟。
许粟接过他的指挥棒在地图上部署道:“我们的战略是抓其一点,破其一边。”
“大部队在江岸以火力压迫鬼子,让他们不得不把主力集中在江岸这一个点上进行防御。”
“先遣队以果敢动作插入鬼子纵深,在和顺,莲花两镇为作战地域,破袭鬼子运输线这条漫长的边。”
“我要以这条怒江耗死竹内联队。”
当天,怒江起了大雾。
白雾浓密而黏稠,感觉就像把人泡进了水里一样,两米之外不能见人。
许粟亲自来到祭旗坡的炮兵阵地上。
“李营长,你们这次要用82迫击炮对鬼子的出发的阵地进行精准打击。有没有把握?”
李连胜经过几次大战后,脸上的神彩恢复了起来,他拍着胸脯保证:“师长,您就瞧好吧。地图上鬼子的阵地标注得一清二楚。要是打偏了,你拿我的脑袋当夜壶。”
“我不要夜壶,我要消灭鬼子。去准备吧。”
“师长,那我们重炮连呢?”一个大胖子直愣愣地问道。
这是许粟从溃兵堆里划拉出来的炮兵,时小毛。
“重炮连先待命。”
时小毛在那里执拗地说着:“师长,打两炮吧,两炮就好了。”
“打什么两炮。”许粟指了指地图上鬼子的运兵通道:“打一个基数啦。”
“等到出发阵地受到打击。鬼子部队肯定要转移。侦察连报告他们走得哪条路后,重炮连再开火。”
西岸,鬼子的出发阵地。
因为对国军孱弱的炮兵火力的蔑视,鬼子只是在一个小土包后面搭建了一些简易的木棚,储存着刚刚造好的渡河器材。
突然,尖利的炮弹破空声响起,值守的鬼子小队惊恐的发现,密集的迫击炮弹像雨点一般落下。
刚刚做好的渡河器材立刻被炸得火光冲天,他们辛辛苦苦从大后方拉上来的橡皮艇被迫击炮弹直接命中,飞上天空变成了碎片。
刚刚扎好的竹筏,预备好的过江的绳索,被炸碎后又被引燃。这么重的雾都压不住火势,大火四处流淌,把猝不及防的的鬼子围在了中央。
“快冲出去。”鬼子军曹鬼叫着,带着队伍就要冲出火海。
但迫击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拉出一个圆形的火线向着他们步步紧逼,直至将他们埋葬在了火海中。
这当然不是李乌拉的炮兵水平突飞猛进了。
侦察连的战士就在鬼子阵地前的四十米处,这里就连咳嗽一声鬼子都能听见。
但周勇根本不怕,他连鬼子刺刀都敢正面对决,还怕潜伏吗?
甚至,他还借着大雾,留下自己的班后,一个人摸到了鬼子前面的三米处。
炮弹落下来的时候,他还用短刀解决了一个跑到他面前的鬼子。
不过他最重要的职责还是给炮兵报告方位。
他反握着一只手电筒,灯头朝后。口中默默计算着方位,手中的手电筒通过灯光将信息传到了后方。
后面的侦察兵通过电台将坐标传到了祭旗坡阵地上。
鬼子参谋急急忙忙地跑进了联队指挥部:“大佐阁下,支那军的炮火摧毁了我们的渡河器材,所有的器材都完了,完了。”
竹内连山大怒:“纳尼,我们的炮兵为什么不反击呢?”
“雾太大了,炮兵无法瞄准。”
“八嘎。”竹内连山上去就是几个大耳光:“立刻反击,难道帝国炮兵都是一群废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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