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缅公路沿途,其实还有两个师在防守,可他们是纯粹的壮丁师,连鬼子都没见到,就逃进了路边的密林,好像那里是个安全的地方似的。
等到鬼子在怒江受阻后,就会回过头来屠杀他们。
在安放地雷的过程中,最大的伤亡并非来自鬼子,毕竟许粟一见鬼子就撤退了,现在他可打不起阵地战了。
最大的伤亡来自林子里的野生动物。
它们吃惯了人肉,不论是路边百姓的累累尸骨,还是跑到只剩一口气的溃兵。
习惯了枪炮声的飞鸟、饿狼、野狗,在滇缅公路上到处徘徊着,不少落单的士兵被他们袭击,连开数枪都无法阻止,结果被咬伤了。
这里又没有医生,卫生排早就让许粟撤回禅达了。
这些被咬伤的人,伤口发炎。在边境闷热的丛林中,他们很快就死去了。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鬼子也注意到了许粟的策略,要是拖到6月,还打个屁的怒江,到时候,沿岸的国军怕是都有一个集团军了。
鬼子组织了一个先遣队,绕过大路,向前猛插,希望抓住许粟的布雷部队。
但许粟指挥经验何等丰富,他反而抓住冒进的鬼子小队狠狠打了两个伏击,鬼子顿时不敢再接近许粟的主力了。但他们也一直黏在队伍的后面,瞅准机会就咬一口。
何致远的小队,就是被咬住的一个班。
“砰。”
何致远一枪击毙冲上来的鬼子兵大喊道:“快撤,都上卡车。”
他们班走的太慢了,鬼子先遣小队从林子里穿插了过来,缠住了他们。
不过撤退的卡车就在身后的公路上,只要几步路就能撤走。
何致远撤到卡车后正要上车,突然,他转身扒开旁边一人高草丛。
一群孩子正蜷缩在草丛里。他们父母的尸体躺在旁边,已经散发出腐臭。
没人知道这些难民从哪来的,滇缅公路上到处都是这样没有搭上车的难民。
可这样一群孩子还是打动了何致远的心。
他还是太年轻了,从军时间太短。
何致远返回卡车找到自己的副班长:“你们带着孩子们先撤,我带两个人留下来阻击。”
副班长当场拒绝了:“许团长说过,你是知识分子,能撤的时候让你先撤。怎么能让你留下来掩护呢?再说,这附近难民无数,救几个孩子顶什么事?”
“孩子是未来。”何致远强调道:“再说,我是班长你是班长,服从命令。”
副班长看了就要追上来的鬼子不再争辩,团长也没说一定要保全何致远的命。他听不懂书生的这一套,但战场上也不是争辩的时候。
他将小孩子扔上了卡车,点了两个士兵留了下来:“打上十分钟就走,我们会在前面等你半小时。”
“好。”
鬼子很快咬着尾巴追了上来,何致远带着士兵趴在草丛里,看着鬼子追着卡车从林子里显露出身形,他们在丛林的折磨和不断地战斗消耗下,也只剩下七个人。
何致远先是使出许粟团的老本行,扔了枚手榴弹,瞄了瞄开了一枪。然后就端着刺刀就冲了上去。
没办法,他一个炮兵军官选的伏击阵地,实在太差,留下的两个兵也是壮丁参军没有训练过伏击。
鬼子遭到打击后立刻发现了他们,活下来的两个鬼子直接将刺刀顶到了何致远面前,这时候就只能拼命了。
已经经过战阵的壮丁们不怕死,但拼刺技术不行,两个才换掉一个鬼子。
何致远只能独自应付迎面而来的鬼子兵,在英缅军中和许粟军中训练过得拼刺技术在紧张中死活记不起来了,他只是本能地右格挡,荡开鬼子的刺刀,用力刺了过去,刺刀一瞬间就扎进了鬼子胸膛。
何致远正欢喜时,鬼子却发了狠,一手抓住何致远的刺刀,一手把刺刀转了回来,一刀扎进了动弹不得的何致远的肚子里。
扎中心脏的鬼子先死了。
何致远颠颠撞撞地行走着,最后靠在了路边的树上,血流如注。
一小时后,鬼子大队赶了上来。发现了路边这个小小的战场。
鬼子从汽车上下来,清除了何致远们随手扔下的地雷,将死去的鬼子尸体垒在一旁等着后续部队回收。
最后,他们来到了何致远面前。
“少佐阁下,这个支那兵还活着。”
早就被许粟骚扰烦得怒火中烧的鬼子吼着:“把他吊起来,给后面的部队做路标。”
鬼子兵上前就要动手,听到何致远正念叨着什么,于是耳朵靠了过去。
“为国战死,事极光荣。”
一个眼尖的鬼子发现了何致远身后的白烟:“手雷!”
5月10日,许粟拉着队形散乱,只剩一口气的新编第6团退回了怒江边。
历史上,拥挤难行的惠通桥此时空无一人。江对岸,已经赶到河防阵地的第71军端着重机枪看着许粟带着部队夹杂着几百名孩子撤过了江。
“轰隆。”
一声巨响,彻底炸断了惠通桥,也断掉了日军进攻昆明的企图。
也标志着,第一次入缅作战彻底失败了。
“许团长。”一个青年学生来到许粟面前递给他一道命令:“陈先生要见你,飞机已经等着了,明天上午到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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