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繁星点点,一颗一颗,忽闪忽闪。清凉的晚风,从远处的雪山滑落下来,挟裹着牛羊马粪便的干燥味道和青草的湿润气息,沿着起起伏伏的旷野,像奶酪一样缓缓流淌。
篝火还在燃烧,不时发出轻微的脆响,让人不禁想起昨晚深夜酒醉之后的老牧民,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庞黑里透着红,眯着眼睛哼出的小调低沉而又悠长。
张宇轩,醉眼朦胧地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地望着西方夜空。他的身体无比沉重,头脑却又格外的清醒。
奎、娄、胃、昴、毕、觜、参,西方七宿,状若白虎。整个白虎星宿,一共几百颗星星。它们之间最近的,恐怕也有日月与地球这般的距离吧?而它们与自己的距离,则更是多少个光年。此刻却尽入眼帘。
悠悠天地,任我游走,繁星闪烁,尽入眼中。张宇轩很喜欢这样的感觉。空旷,无碍,自由,宁静,致远。这是在繁华喧嚣的都市中,在拥挤沉闷的大学里,难以拥有和体验的。
这些日子,张宇轩跟着王怀书等人,一路向西,从甘南深入到了青海。白日里,过草原穿戈壁爬雪山,到了晚上,则开怀畅饮,对酒当歌。
夜深人静之时,张宇轩便会默运金光神功,观西方白虎星宿。他如今在王怀书指点之下,可以轻松而又准确地观西方白虎,但却对接引星宿之气入体一直不得要领,更莫说进而将其气存想为金光了。
这白虎星宿,看着历历在目,实则不知多么的遥远。究竟是什么样的气,可以如此远的距离,不被拦截不被稀释不被污染,而接引入体?如果这个气,是古人的一种说词,实则是一种能量,那除了光,似乎没有别的了。
所以,从上周开始,张宇轩便开始睁大双眼,将西方星空白虎星宿的光接引到自己眼中,再将其存想为金光于经脉之中。几次下来,张宇轩便感觉体内凉意渐起,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应该是修对了,那萧瑟肃杀的白虎星光,接引入体,自然会产生寒意;忧的是,这寒意甚是凛冽,且深入骨髓乃至心神,鹿茸鹿血都不管用,只能暖和肉身,唯有这高原上的青稞酒,饮了之后,心中才有一团火。
张宇轩本想诵读清静经,但却发现自己一个人根本诵读不进去,似乎和这金光神功的修炼有所冲突。王怀书等人,推测这可能是功法本身的缘故,说到底还须张宇轩自己迈过这道卡。张宇轩对这个推测基本认可。所以,他也就暂时放下了心中疑虑。
今日,是此次游玩的最后一天。今晚过后,众人便会踏上归程。所以,今晚,张宇轩,就像西伯利亚的酒鬼一般,喝得烂醉如泥之后,随意仰躺在草地上,冷冰冰地望着浩瀚星空。
那白虎星宿,一闪一闪,好似要飞扑过来一般。一片金光在经脉中游走,全身血液好似被冰冻住了一般,唯有心头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这种感觉实在有些怪异和难熬。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宇轩再也忍受不了,一声长啸,纵身飞起,状若飞虎,朝着头顶星空飞扑去。
星空浩瀚而又寥阔,这么近又那么远。张宇轩扑了个空,随后,便朝着前方飞坠去。不过他依旧保持着飞虎之姿,双手在前,双腿后蹬。
熟睡的马群,顿时惊醒,发出一阵阵惶恐的嘶叫声,四散而逃。一匹骏马,在张宇轩凛冽肃杀的气息下,动弹不得,顿时被张宇轩双手撕裂成了两半,鲜血四溅。
张宇轩嘴唇微动,喉咙咽了咽,不自觉地将那滚烫的马血吞进了肚子里,随后一发不可收拾,按在马身上的双手,各自朝外一划,大口一吸,将马儿的鲜血一口气吸走了大半。
杀戮的快感,就像火辣辣的青稞酒,鲜红的马血,就像热气腾腾的酥油茶。张宇轩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仰天一声虎啸,然后朝着那些逃走的马匹飞扑而去,消失在茫茫旷野之中。
陆大有、宋冷锋看着这一幕,面露惊骇之色,正要追上去。那王怀书却在帐篷里懒洋洋地说道,“不必担心。白虎白虎,哪有不食肉饮血的虎。”
“他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走火入魔了?”洛香香半坐起身,隔着帐篷往外张望,毕竟张宇轩如此修行实在有些惊世骇俗。
王怀书,淡淡一笑,“明早他若是回来,那便是无事。”
果然,第二日清晨,王怀书等人收拾好行囊,便远远看到张宇轩出现在西方天际,一个人,耷拉着脑袋,慢腾腾地走回了宿营地。他赤着脚,双眼充满血丝,似乎一夜未眠,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仿佛侥幸从尸山血海中捡了一条小命的逃兵。
洛香香拿出自己的香水,朝着张宇轩身上喷了喷,一边喷一边说道,“待会到酒店了洗个澡。”
张宇轩抬头,对着洛香香笑了笑,有些失魂落魄地说道,“还是洛姐姐好。”
王怀书,将腰间酒壶递了过去,“喝点酒,去去腥。”
张宇轩,抱着酒壶,仰头猛灌了一会儿,方才咂巴着嘴说道,“不好意思,我把你们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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