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并没有自己去小天鹅饭店接华邦德,而是找了个同行去。目标既已确定,自己反倒须得避嫌。动手杀人很简单,难的是同时杀,杀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所谓事缓则圆,自己还是先回去和老孙头三人仔细筹划筹划。
王飞直接回到了白水沟那个棋牌室。那老孙头出去了还没有回来。王飞就坐在门口临街的位置,和几个街坊邻居打起麻将来。不过却是老放炮,整个下午几乎就他一个人输。一个桌子赢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王飞却是一脸笑呵呵地,说不是清一色不胡牌,小屁胡没意思。
到了黄昏时候,王飞方才有些着急起来,不时地朝着街上张望。老孙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那三个赢了钱的,见王飞把牌扣在桌子上啪啪直响,手上的纹身晃来晃去的,纷纷变色,借口饭点已到,溜之大吉。
都是街坊邻居,王飞也不好意思说什么,马着脸,起身走到那个白水沟唯一一家救死扶伤的私人诊所。诊所里,只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文静小女孩,坐在收银台那里,低头看着杂志。
王飞转身就走,然后来到白水沟最大的网吧,从前台得知薛老板也还没回来,心中顿时一沉。
末法时代,幽冥宗这等邪魔外道,也势力大减,平时行事更是谨小慎微,在长平市的堂口,算上王飞,也不过几十人。而能够杀人的,也就今日聚在棋牌室二楼包厢里面的四人。王飞这个堂主,主导行事。老孙头,负责收集情报,招募外围;胡医生,薛老板,就像打手,杀手。不过,四个人,都须参与行动。此次行动,王飞先前叫这三人准备准备,便是叫他们吸取一些幽冥之气,也就是尸气。但这三人,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那便是出事了。
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山。白水沟,开始进入了别样的夜生活场景。一块块霓虹灯开始闪烁,足浴水疗、盲人按摩,小餐馆,狗肉火锅。。。。。。本就不宽敞的肮脏石板路上,支棱起密密麻麻的小摊位,铁板烧、大锅卤菜,美甲、手机贴膜,十元理发。。。。。。许多人,在这里讨生活,带着各种各样不为人知的故事。
白水沟这个城乡结合部的附近,有一个慈恩公园。之所以叫做慈恩,是因为这里有一个慈恩寺。这慈恩寺周围有些山峦,所以政府便以这慈恩寺为中心修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慈恩公园。这里晚上,曾经是暗娼聚集地,在发生许多宗命案之后,便彻底冷清了。尤其是晚上,一片幽暗,连路灯也是坏的,与外面的热闹喧嚣,形成鲜明对比,就像这城市里的孤儿。
王飞沿着白水沟的石板路,走进这慈恩公园,在几处转了转,最后在一处假山后面停了下来。地上有模糊的新鲜血迹,王飞低头嗅了嗅,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幽冥宗的人都会修炼一种名曰幽冥神功的功法,然后血液会有一种特别的气息。但自己却是没有从这些血迹中嗅到一丝这样的气息。
看来,老孙头他们三人,为了完成这次的任务,竟然又铤而走险,时隔多年又将活人掳至此处,杀人炼魂,修炼幽冥功。可这三人,此刻却是去了哪里?
老孙头三人,与自己过命的交情,自己不可能不管。这是一致对外的问题。王飞不由朝着那慈恩寺望去。
慈恩寺,本是前朝长平官员为报慈母恩而修建,并无太大历史意义,所以在这下海创业下岗打工的年代,并没有得到修缮。不过今晚,这慈恩寺里竟然有檀香隐隐传来。让王飞觉得甚是阴森恐怖。
王飞站在慈恩寺外面,踌躇片刻,双手合掌,凝神观想,待脑海中那大威德金刚忿怒法相显现,方才迈步走了进去。
借着朦胧月色,王飞随即看到,小小正殿之中,一个老和尚盘腿端坐在佛像前,两名年轻和尚在其左右,皆是入定状,浑身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檀香味儿。
糟了!想不到是佛门修行者。王飞本能觉得不好对付,想退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密宗弟子?”那老和尚并未睁眼,也未开口,其声音却在殿中凭空响起。与之同时,一股柔和却又不失威严的气息,从其身上散发出来,涌向王飞。
王飞,没有回答,只全心神观想那大威德金刚忿怒法相。渐渐的,他的面容也变得愤怒起来,甚至有些狰狞,手臂上的纹身随着青筋和血管不时蠕动。
“大威德金刚秘法?”那老僧忽然睁眼,收回那股气息,看了王飞一眼,柔声问道,“你是何人弟子?”
刚松了一口气的王飞,只觉被对方这一眼仿佛看穿了三魂六魄,恨不得把掏心窝子的话讲给对方听,当即躬身合掌,“南华寺远山大师座下王飞,参见大师。”
“凤凰五派南华寺,远山大师?”这老和尚淡淡说道,听不出什么语气来。反倒是他身后右侧的年轻和尚,忽地睁眼瞥了一瞥王飞。
王飞下意识迎着这年轻和尚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般。这年轻和尚的身后,一双北京老布鞋从佛像底座后面伸了出来,上面还有血迹。这双布鞋,王飞再是熟悉不过了,正是老孙头常年穿在脚上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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