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傍晚,林巧薇骑着玉符的雅马哈摩托车,一路奔驰,直接到了龙虎山天师府大门外,然后开始不停地按喇叭。
片刻之后,一个年轻道士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不过当看到林巧薇之时,他却是微微一怔,打量了林巧薇一番之后,沉声喝道,“天师府门前,勿要喧嚣。”说罢,挥了挥手,示意林巧薇速速离去。
林巧薇甩了一下长发,对着这两个道士大声说道,“我是玉符的朋友,他在外面有事,托我把车送回来。”
这道士,听了于玉符之名,脸色又变了变,沉着脸沿着台阶缓步走了下来,仔细看了一下车后的牌子,随即拱手说道,“福生无量,这果然是玉符师弟的车。贫道诚泉,多谢女施主了。”那神情却分明是要林巧薇赶紧下车走人。
林巧薇早有准备,见此情形,当即启动了第二套方案,笑了笑,“他把我的钱包、相机和手机全都弄丢了,说是让我骑着这摩托车先到龙虎山,等他回来之后便赔我。”
林巧薇这番话说完,那诚泉一脸惊愕,沉默良久,方才说道,“”女施主可下山等候,待玉符回来,我便叫他来寻你。”
这种哄三岁小孩的话,林巧薇自然不信,当即说道,“我的身份证和研究生学生证放在钱包里,也都丢了。何况,我现在身无分文。难道你们龙虎山天师府一个个都是这般坑蒙拐骗推脱责任的吗?”
林巧薇的声音越来越大,这诚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虽然这诺大一个天师府门前空无一人。诚泉低头想了想,最后说道,“要不女施主先在厢房住一宿?玉符师弟一向顽劣,此次出去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可能明日便回来了。”
林巧薇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表面上却是故作姿态,犹豫了片刻,方才答道,“好吧。最好他明日便回来。”遂跟着诚泉从一处偏门,进了天师府。
这天师府占地极广,在林巧薇看来,几乎占了大半个龙虎山。只是建筑古旧,看上去还有些落寞和阴森。林巧薇推着摩托车,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说道,“我是长平大学历史学院的研究生,对你们龙虎山天师府也略有所闻。我们现在做的课题,也与你们有关。在山下,我给我的导师打过电话,导师还说这便是有缘,叫我打个前站。”
诚泉皱眉,苦笑一声,“女施主,我龙虎山天师府乃道教祖庭,虽然如今人心不古,却一直坚守正道,女施主不必担心。”
说话之间,两人便来到了一处厢房。林巧薇看了看,此处怕是已经离山脚不远了。
“还请女施主在此委屈一宿。”诚泉说罢,便拱手离去,没走几步,复又转身,对林巧薇说道,“清静之地,还请女施主便在此处,勿要乱走。”
“晚饭呢?”林巧薇,忽然叫道。
“稍后自有人送来。”诚泉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身影在山石树丛间转了转,随即消失不见。
林巧薇拔了摩托车钥匙,推开房门,朝里望了望,不由如诚泉方才一般露出一丝苦笑。
过了一会儿,一个村妇送来了晚饭。一碗糙米饭,一份水煮青菜,一份素鸡,还有一碗豆腐汤。不过也许是太饿了,又或者这菜做得还可以,虽然太过清淡,林巧薇吃起来却是觉得美味无比,竟然一口气吃了个精光。
“珍珠翡翠白玉汤。”林巧薇随口吟了一个典故,然后坐在那只铺了一层薄薄棉絮的硬板木床上,仰头回忆了片刻,遂用双手把自己的左脚抬起来,慢慢地压在了自己的右腿上,然后呲牙咧嘴,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一个简单的单盘,便如此不堪。李玄吉若是在旁,定然要取笑两句。
天师府,沾了一个官府的府字,不但占山极广,一应建筑乃至一应附属,山石草木,也沾了些官气,或富丽堂皇,或巍峨森严,当然也有腐朽阴森之处。
夜深之际,天师府某一富丽堂皇之处,诚泉肃然而立,犹如泥塑,上方,一个老道坐在太师椅上,双眼似睁似闭,下方,玉符垂首而立。
“既然那女子不是修行中人。玉符,此事因你而起,便由你去妥善处理吧。”老道士听了玉符的叙述,于袅袅青烟中,发了话。
玉符,道了声是,恭敬退下,满是郁闷地朝着林巧薇下榻之处走去。
玉符自幼便上了龙虎山,进了天师府,却因为性格洒落,被安排培养成了处理俗务的弟子。十几年,只学了一些道门经典和鬼画桃符之术,然后便行走江湖,可谓是招摇撞骗。赚的钱,却是要大部分上缴,以为天师府日常开销所需。按照当时世俗界的说法,便是背了许多创收任务,甚至还有招商引资的任务。
所以,此番被林巧薇摆了一道,还闹到天师府来,倒确实是玉符的责任。
林巧薇所在的厢房,里面还亮着灯。玉符走到门口,咳嗽了一声,然后伸手敲了敲门。等了片刻,却是没有丝毫动静。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丝毫回应。
玉符移步窗边,把手指放在嘴里抿了抿,然后轻轻捅破了窗户纸,大着胆子凑上前一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