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眼前之人并非那几个被邀请的编辑小组家族,而是凤凰别院留下的种子?想到此处,远山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身影。
“我来自西山市,现就读于长平大学。”李玄吉早料有此一问,飞快答道。
凤凰别院在秦岭,西山市倒是离得不远。远山沉吟着,又问了一句,“你师父可好?”
师父?李玄吉有些茫然。那个青云观的道士?可他并没有收自己为徒。
远山将李玄吉这番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暗暗一叹。是了,凤凰别院从不收徒,只是广布种子。当年那人不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身份,正式拜入别院?不过,凤凰别院他们不是从不掺和这些事吗?李玄吉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至此,远山已经基本认定了李玄吉的身份,再看李玄吉在那里尴尬着不说话,一时便也不好再多问,只是和颜悦色地看着李玄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在李玄吉身上依稀有那人的影子。
李玄吉忽然感觉到,远山的神情一下亲切了许多,顿时松了口气,眼前这位高人严肃的时候,给自己的无形压力还真不小。
李玄吉灵机一动,回避了师傅可好这个问题,鼓起勇气向远山请教起明日所谓聚会的事情。
远山遂仔细讲述了一番。李玄吉听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本书竟然藏着如此隐情。
那华家肯定已经受到邀请,现在定然也知晓了聚会一事,但他们为何后面没有再找自己麻烦?照理说,不应该啊。难道说他们对这事不感兴趣又或者说找不到书便不会来了?如此最好不过。
那自己是不是便可以凭着戴在胸前的这块小木头,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参加这几个宗门的聚会。这也不谈上冒充,不是说以书本为凭吗?像这种修行宗门聚会,讲究的是一个机缘,那本经由特殊处理的书本烧剩下的精华,现今在自己手里,自己便有了这份机缘。
不过要不要拜入某个宗门?这恐怕不好。那道士送自己清静经,在李玄吉看来,相当于某种形式的授业;而且那道士,有些瞧不起这些宗门,说他们有点不入流。但他为何又要自己来呢?。。。。。
正当李玄吉还有些沾沾自喜地纠结这纠结那的时候,远山忽然温言劝道,“李施主最好还不是不要将此物随意显露。”
李玄吉一愣,这是为何?
这里有个误会,远山现在并不认为李玄吉与那本《中华气功辑要》编辑小组成员有关,李玄吉身上戴着的小木头只是其身为凤凰别院在俗世中留下的一颗种子的佐证。而李玄吉,哪知道这隐情背后的隐情。
“潜龙在渊。”远山先说了一句成语,随即直言不讳地告诉李玄吉,“李玄吉现在的修为,戴着这小木头招摇过市,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甚至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有这么严重?倒也是,知道这事的人不少,若是有人如远山一般通过这小木头看破了自己的身份,起了歹意,想要替家族后辈夺取拜入其中某个宗门的资格,确实是很危险。
想到了这里,李玄吉连连点头,合掌谢过,却没有立即取下小木头,他打算回自己房间再取下来然后直接放进双肩包夹层里。
远山见状,没有多言,只点点头,随后装作随口一般,问了李玄吉一个问题,
“阿弥陀佛,李施主是大学生,不知如何看待科技和修行?”
这个题目太大了,李玄吉本能地皱起眉头。实话实说,这个问题,李玄吉也曾经多次想到过,但每次想到这个问题,自己都感觉像是站在一座巨大的迷宫之中,怎么走都走不出来。
有一种说法,科技对应的是物质世界,修行对应的是精神世界。但李玄吉却不这么认为。科技发展到现在,已经经由生命科学触及到了精神世界。而修行,自古以来,便是讲究的性命双修,或者通俗地说,修身养性。
李玄吉沉思良久,方才说道,“科技是发现和利用规律,而修行有可能超越甚至创造规律。”
规律?远山将这词念了两遍,似乎他平时很少用到这个词。
片刻之后,远山对着李玄吉笑了笑,“有些意思。”
李玄吉见远山隐有逐客之意,也怕远山再来考究自己,遂起身告辞。
回到房间,科技与修行这个大题目一直萦绕在脑海里,李玄吉越想脑子越乱,急忙盘腿静坐,但始终难以入静。到了下半夜,李玄吉只好默诵起大悲咒。数遍之后,方才渐渐平复下来,随后再凝神静气,慢慢入静。
待到出静下坐之时,已经是快到凌晨四点。对于现在的李玄吉而言,静坐是静坐,睡觉是睡觉,两者皆不可少,也不能互相替代。静坐结束还是要睡觉才行的。
科技和修行是否也是如此?皆不可少,也不能互相替代?李玄吉躺下之时,心中忽然又生起这样的念头。
还是别想了,睡觉要紧,马上就天亮了。李玄吉暗自提醒自己,急忙凝神,调息,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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