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远的电话,像是一根投入平静水面的钓竿,轻轻一提,便牵出了水面下潜藏的又一丝暗流。集体昏迷,古代战场幻象,地点靠近阿桓曾活动的花鸟市场——这几个关键词串联起来,指向性已然相当明确。
李清风对着话筒,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接到的是业主报修水管的通知:“具体情况?”
电话那头的周明远似乎松了口气,语速加快了几分:“事发在花鸟市场后面的一片待拆迁的老民居区,昨夜共有七人昏迷,都是附近的住户或流浪汉。今天早上陆续醒来,描述高度一致,都说看到旌旗招展,金戈铁马,喊杀震天,像是置身古战场。身体检查没有任何异常,脑部活动也趋于平稳,但精神受到不小惊吓。我们初步勘察现场,没有发现化学品残留、辐射异常或者致幻气体。”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些:“但是,我们的‘环境监测仪’在现场捕捉到了一种非常微弱、从未记录过的能量残留,性质……偏向于精神干扰和时空错乱,与已知的任何异能或技术手段都不吻合。而且,这股能量的源头似乎深埋在地下,难以精确锁定。”
时空错乱?精神干扰?李清风目光微闪。这听起来,倒不像是邪修或者现代异能者惯用的手段,反而更接近某些古代阵法、残念聚集,或者……天然形成的时空薄弱点受到刺激后产生的异象。
“我知道了。”李清风应道,“位置发到我手机上。我过去看看。”
他没有问“为什么找我”这种多余的问题,周明远既然打这个电话,就意味着在他们评估中,这件事属于“常规手段无法解决”且“可能与超凡因素相关”的范畴,而李清风这个“定海神针”,自然是首选(也可能是唯一)的咨询对象。
挂断电话,一条带着详细地址的短信很快发了过来。李清风看了一眼,将地址记下,随即删除了短信。
“老王,我出去巡一趟逻,可能晚点回来。”李清风对值班室的老王打了声招呼,理由充分且无法反驳。
“好嘞,李师傅您忙!”老王现在对李清风是百分百信任加佩服,别说巡逻,就是说去外星考察他估计都信。
李清风推着他那辆叮当作响的物业专用自行车,不紧不慢地骑出了小区。阳光洒在他笔挺的保安制服上,反射着朴素的光泽,与周围飞驰而过的汽车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
玄猫在空间里兴奋地搓爪子(如果猫有爪子的话):“嘤嘤嘤~(老板,终于要出去干点正经……呃,是出去进行‘跨区域物业协作’了吗?古代战场幻象?听起来比抓小偷、通下水道有意思多了!)”
“咪。(小塔,职责所在,不分区域。协助友邻单位处理疑难杂症,亦是构建和谐社区的重要一环。)”李清风意念回应,自行车拐进了通往老城区的巷子。
越是靠近短信上的地址,李清风敏锐的神识便越是能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那一丝极其稀薄、却异常纯粹的精神能量残留。这能量并非恶意,更像是一段被无意中激活的、尘封已久的“记忆碎片”,带着金铁交鸣的肃杀与苍凉。
来到那片待拆迁的老民居区,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有几个穿着“人居环境研究中心”制服的人员在外围值守,看到骑着破自行车、穿着保安服的李清风,都愣了一下。但很快,其中一人似乎接到了指令,上前核对了一下李清风的工作证(当然是物业发的),便恭敬地放行了。
周明远和那个马尾辫女子(名叫顾妍,李清风后来知道的)正在一片残垣断壁间,对着一个手持式能量探测仪屏幕指指点点,眉头紧锁。
“李师傅,您来了!”周明远看到李清风,立刻迎了上来,也顾不上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就是这片区域,能量残留最浓郁,但源头始终无法精确定位,好像……在地下很深的地方,而且飘忽不定。”
顾妍也看向李清风,眼神中的警惕未消,但多了几分期待和探究。
李清风点了点头,推着自行车走到一片相对空旷的地带,停下。他没有去看那些精密仪器,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他的感知中,这片区域的地底,仿佛隐藏着一条极其细微、几乎枯竭的“灵脉”支流,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处古老战场留下的“地脉伤痕”。昨夜,很可能是因为某种巧合(比如地壳的微弱活动,或者某个携带特定气息的人或物经过),刺激了这道“伤痕”,使其短暂地“回放”了烙印在其中的古老记忆片段,也就是那些昏迷者看到的“古代战场幻象”。
而那股精神干扰能量的核心,并非主动散发,而是这片土地“记忆”被动激活时的自然外溢。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脚下某处看似平平无奇的土地上。
“问题不大。”李清风开口,语气依旧平淡,“是这片土地本身的一点‘老毛病’,偶尔会‘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影响了附近精神抵抗力较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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