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岗亭内的空气,此刻如同凝固的毒胶。昏黄的灯光在“圣胎”渗出的漆黑脓液腐蚀菌毯发出的“嗤嗤”轻响中,疯狂地明灭闪烁,将王大柱那张沾满金绿粉末、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脸,映照得如同地狱恶鬼。盆中,那鸽蛋大小的暗金肉瘤顶端,裂开的缝隙如同狞笑的嘴,不断渗出散发着毁灭气息的腥臭黑液,下方蠕动的菌毯如同被投入强酸的皮肤,迅速蚀出冒着黑烟的坑洞。
“圣…圣血…消…消融了?!”王大柱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玻璃,他捧着破碗的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这…这不是滋养…这…这是…净化?!还是…还是圣胎…在…在排泄…污秽?!” 巨大的认知混乱和恐惧几乎将他撕裂。供奉?献祭?似乎都解释不了眼前这毁灭性的景象!
“王…王总!这…这味儿…顶不住了啊!”小刘被那浓烈的腥腐恶臭熏得眼泪直流,胃里翻江倒海。
“还…还有那黑水…它…它在蚀地板!”小李惊恐地指着脸盆下方。那滴落的黑色脓液,竟然真的将水泥地面蚀出了几个微小的、边缘焦黑的凹点!
毁灭!
这是赤裸裸的毁灭力量!
来自“圣胎”!
王大柱在极致的恐惧中,一股扭曲的“护教”狂热猛地爆发出来!石神爷赐下的圣物!不容亵渎!更不容…自我毁灭?!必须…必须阻止它!
“快!快拿东西!接…接住圣血!”王大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嘶吼着扑向岗亭角落,目光扫过一堆杂物,最终定格在那把拖地用的、脏兮兮、布条都发黑发硬的旧拖把上!“就它了!快!”
他一把抓起拖把,如同握着传说中的圣矛,带着一股悲壮的决绝,将拖把布条那头…**狠狠地…**
**怼进了搪瓷脸盆!**
**精准地…**
**堵在了…**
**“圣胎”顶端…**
**那道渗出黑液的缝隙上!**
噗叽!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湿抹布捂住冒烟管口的闷响!
浓稠腥臭的黑液瞬间浸透了脏污的拖把布条!
“嗤嗤”的腐蚀声变得更加沉闷!
但…
**渗漏…**
**似乎…**
**真的被堵住了?!**
“堵…堵住了!圣血…止住了!”王大柱激动得热泪盈眶(混着粉末流下金绿的泪痕),他死死握住拖把杆,如同钉住地狱之门的圣徒,感受着拖把布条传来的、如同握住滚烫烙铁的灼热感和轻微的腐蚀震动,“石神爷保佑!圣泥显灵!弟子…弟子不负所托!守住了圣胎!”
小李小刘看着王总用一根肮脏的拖把堵住了那毁灭脓液的源头,再看看盆里那依旧在搏动、表面被拖把布条覆盖、只露出半颗的暗金肉瘤…感觉岗亭的“神道”已经彻底滑向了不可名状的废土朋克风。圣矛?拖把?这神器…是不是太接地气了?
盆中的“混沌圣泥”似乎也因为这粗暴的“治疗”而发生了某种变化。剧烈的蠕动和闪烁的纹路逐渐平息,搏动变得缓慢而深沉,连带着那股毁灭性的腥腐气息都收敛了不少。只是那浸透了黑液、正被缓慢腐蚀的拖把布条…如同插在圣物上的耻辱柱…昭示着这场“神恩”的诡异与…廉价。
……
筒子楼出租屋内。
玄猫稳稳地蹲在红砖外墙上那个新“长”出来的、完美契合它爪形的光滑凹坑里。夜风吹拂着它暗金色的毛发,熔岩眼瞳中的红光穿透夜色,冰冷地锁定了灌木丛后那个渺小而僵硬的人类(苏晴)。那眼神中的漠然,如同神灵俯瞰试图窃取神火的蝼蚁。
然而,这份居高临下的漠然并未持续太久。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更强烈的渴望——回到主人(李清风)身边——如同无形的绳索,牢牢牵引着它。
它轻轻一跃,肉垫无声地落在窗台边缘。窗内,是熟悉的气息和温暖(心理作用)。窗户…关着。
开窗?
用爪子扒拉?
玄猫的熔岩眼瞳扫过紧闭的塑钢窗框。这个动作…会不会再次触发主人那无处不在的“警告”?像玩吊扇、玩尘埃一样被瞬间“归零”?
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量子叠加态”般不确定性的犹豫,在它灵识中升起。
开…还是不开?
开了…会不会被警告?
不开…怎么进去?
主人…允不允许它自己开窗?
它小小的身体蹲在窗台,熔岩眼瞳一会儿看看紧闭的窗户,一会儿又看看窗内李清风模糊的身影(窗帘缝隙透光),尾巴尖极其轻微地、带着巨大纠结地…**左右摇摆着**。
此刻的窗户…
在玄猫的认知里…
**既不是“开”的…**
**也不是“关”的…**
**而是…**
**处于一种…**
**取决于主人意志的…**
**“薛定谔的窗”状态!**
它不敢“观测”(扒拉),生怕“坍缩”出一个被警告的糟糕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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