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离?断联?静默?
指挥部内一片死寂。这个命令,意味着他们被放弃了。意味着总部认为,继续留在这里观测,除了送死,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也意味着…那个代号“深瞳”的小组…将是直面这只空间怪物的下一批…或者说最后一批…祭品?
磐石缓缓闭上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几秒钟后,他猛地睁开,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和深深的无力感。
“执行命令。”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抽干了所有情绪,“启动所有设备自毁程序。‘潜影’小队…最后确认一次‘暖炉’岗亭及周边环境安全…然后…同步撤离。”
“给‘深瞳’小组…留下最高权限的观测日志副本…重点标注…目标的‘空间标记’、‘物品处理(压缩/湮灭)’倾向…以及…它对‘整洁’的诡异偏好…”
“另外…”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屏幕上西门岗亭外那堆杂物,尤其是那三块石头,“在日志里…用红色加粗字体…标注一条非正式建议…给‘深瞳’…”
“建议他们…如果看到那个保安队长(暖炉)又在捣鼓什么石头或者毛线…最好…提前准备好…足够大的…垃圾桶。”
凄厉的警报没有响起。只有仪器关闭的嗡鸣声和自毁程序启动的冰冷电子音在指挥部内回荡。红光最后一次闪烁,然后彻底熄灭。巨大的屏幕陷入黑暗,映照出几张苍白、绝望、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脸。他们如同幽灵般,沉默地开始销毁设备,收拾行装,撤离这个见证了太多荒谬与恐惧的观察哨。把那个能湮灭毛发的空间怪物,以及那个抱着石头瑟瑟发抖的保安队长,留给了下一批…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深瞳”。
……
西门岗亭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夕阳的余晖透过空荡荡的窗户,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岗亭里安静得能听到灰尘落地的声音(如果还有灰尘的话)。
王大柱紧贴着墙壁,感觉自己的腿都站麻了。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用气声问:“…过去…多久了?”
小刘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空空的手腕(手表被“净户”出去了),又看了看外面天色,用更低的气声回答:“…起码…半个钟头了…”
“猫仙大人…没动静?”王大柱又问。
“没…没有…”小李也气声回答,眼神依旧警惕地扫视着空无一物的岗亭,“连…连风声都停了…”
长时间的极度紧张和安静,让人的精神开始出现奇怪的松弛。王大柱那被恐惧压制的商业脑细胞,在确认暂时安全后,竟然又开始了惯性的…运作。
他盯着空荡荡的桌子,又看了看门外夕阳下那堆凄凉的杂物山,尤其是硬纸板上那三块孤零零的“圣物”,一个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心里疯长。
“净户”…好像是成功了?
猫仙大人…好像真没再“处理”啥?
那…这三块“圣物”…现在被请出去了…是不是…暂时安全了?甚至…因为经历了“空间湮灭”的考验(毛线球事件)而显得…更加“神圣”了?
一个大胆的、作死的、金光闪闪的念头,如同恶魔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
**把它们…请回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缠住了王大柱的心脏。请回来!放在这“净户”之后、绝对“安全”的岗亭里!这可是经历过“神罚”考验的圣物啊!这含金量!这传奇色彩!到时候“大地艺术节”一开讲…“此乃猫仙大人亲爪雕琢,历经空间湮灭之劫而不毁,蕴含无上空间道则与不朽真意…” 那门票还不得卖疯?!VIP导览还不得抢破头?!
“王…王总?”小李看着王大柱脸上突然涌现的、混合着贪婪和虔诚的诡异红晕,心里咯噔一下,“您…您在想啥?”
“我在想…”王大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闪烁着作死的金光,“…咱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猫仙大人…它老人家…其实…挺讲道理的?你看,咱把‘碍眼’的东西清理了,它就不计较了…这说明啥?说明它喜欢…干净!喜欢…秩序!”
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一点:“那…那咱把‘圣物’请回来…供奉在这干干净净的岗亭里…岂不是…投其所好?表达…表达咱的虔诚和维护‘圣域’整洁的决心?”
小李和小刘看着王大柱那副“我悟了”的表情,感觉王总刚从“净户”的极端,又滑向了“作死”的另一个极端。
“王总!三思啊!”小刘快哭了,“那石头…万一…万一上面还有猫仙大人看不顺眼的‘毛刺’呢?万一它老人家觉得放回来又‘碍眼’了呢?咱…咱仨可都在里面呢!”
“毛刺?”王大柱眼睛一瞪,“那是艺术纹理!是空间道痕!猫仙大人自己啄的!能看不顺眼?至于放回来碍眼…”他摸着下巴,眼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咱可以…优化一下摆放嘛!以前是乱放!现在…咱弄个风水局!弄个…空间和谐阵!让‘圣物’的气息与岗亭的环境完美融合!让它老人家看着就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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