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乌黑发亮的芝麻黑花岗岩“暗夜天幕”依旧躺在它面前。但此刻,在花岗岩坚硬无比的表面,除了那个边缘光滑、如同镜面般的正十二面体凹痕,旁边还多了一个…极其微小、只有米粒大小、但同样光滑深邃的…球形凹坑!
这个球形凹坑的出现,并非玄猫有意为之。
就在刚才,它全神贯注于维持那个正十二面体的“空间烙印”,尝试着将力场向内再压缩一丝,试图理解空间折叠更深的层次时…力量的控制出现了一瞬间极其微小的…紊乱!
爪下那无形的空间力场,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极其短暂地、不受控制地…荡漾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微不可查的涟漪!
力量瞬间偏离了预设的轨道,在花岗岩表面的另一个点上,极其突兀地、爆发性地…塌陷了下去!
没有声音。
没有震动。
只有空间本身被瞬间“戳”出了一个微小的、完美的球形孔洞!
虽然塌陷的范围极小,深度也浅,瞬间就被玄猫强大的控制力强行弥合,没有形成之前那种短暂的重力黑洞效应,但依旧在坚硬的花岗岩上,留下了一个无法磨灭的、光滑到令人心悸的球形印记!
这次失误,消耗了玄猫巨大的心神,甚至让它感到了一丝疲惫。它熔岩眼瞳中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身上流转的暗金纹理明灭得更加缓慢。
李清风依旧坐在旧板凳上。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花岗岩上那个新出现的球形凹坑,又落在玄猫那微微颤抖的爪尖上。他的眼神深处,没有责备,只有一丝极其细微的了然。
他抬起右手,没有指向任何东西,只是极其随意地、对着玄猫的方向…虚虚一按。
没有光芒,没有波动。
但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大地般厚重沉凝的无形气息,如同温暖的毯子,瞬间笼罩了玄猫有些躁动不安的身躯和心神。
玄猫那微微颤抖的爪尖,在这股气息的安抚下,瞬间稳定下来。喉咙里那懊恼的呼噜声也渐渐平息。它抬起头,熔岩眼瞳看向李清风,眼神中的困惑被一种依赖取代。它甚至微微挪动身体,靠得离李清风更近了些,暗金色的尾巴尖极其轻微地扫了一下李清风的裤脚。
李清风收回手,目光转向窗外,仿佛刚才那微小的安抚只是举手之劳。
就在这时——
楼下小广场上,包租婆那尖利的叫嚷和苏晴焦急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上来。
“我的毛线球!”
“…坑里去了!”
玄猫的熔岩眼瞳瞬间转动,锁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它敏锐的感知瞬间捕捉到了楼下那个…由它力量失控造成的、光滑的半球形浅坑!以及…坑底那个毛茸茸的黄色小球!
它对毛线球本身毫无兴趣。
但是…那个坑!
那个由它失控力量“戳”出来的、光滑的、半球形的坑!
这感觉…和它爪下刚刚在花岗岩上留下的那个球形凹坑…何其相似!
一种奇特的联系感,在它那初生的灵识中瞬间建立!
楼下的坑 = 它力量失控的产物 = 爪下那个球形凹坑的…放大版?
它的熔岩眼瞳中,困惑瞬间被一种强烈的好奇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归属感”取代!它似乎觉得…楼下那个坑…那个坑里的球…都和它有关?都是它的“杰作”?
它不再看花岗岩,也不再纠结爪子的颤抖。它站起身,迈着优雅而沉重的步伐,走向窗边。厚重的窗帘阻挡了视线,但它那燃烧着地核与火焰的眼瞳,仿佛能穿透阻隔,“看”向楼下那个光滑的浅坑和坑底的毛线球。
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带着点新奇和占有欲的低鸣:“咪…嗷?”
……
南江市西郊,“老坟山”外围临时指挥部。(气氛压抑如停尸间)
代号“磐石”的鹰眼男人如同被抽干了精气神,瘫坐在指挥椅上,眼窝深陷,布满血丝。巨大的全息屏幕上,筒子楼区域依旧是一片代表空间隔绝的死寂深紫。唯一的动态,是部署在安全距离外的“潜影”小队传回的、经过重重屏蔽过滤的、极度模糊的光学影像。
影像中:
王大柱(暖炉)正举着一盘冒烟的劣质檀香,像个跳大神的,对着小广场上一个脸盆大小的光滑浅坑手舞足蹈,似乎在阻止包租婆和苏晴靠近。
包租婆和苏晴正在争抢一个掉在坑里的黄色毛线球。
而那个浅坑…边缘光滑如镜,坑底玻璃化…正是之前重力梯度仪捕捉到微型黑洞效应后留下的“空间弱化点”!
“头儿…”技术员“夜莺”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干涩绝望,“‘潜影’确认…广场浅坑形态与空间弱化点坐标完全吻合…坑底物质呈现瞬间高温熔融玻璃化特征…确认是…目标(玄猫)空间力量失控外泄产物…”
“失控…外泄…”磐石喃喃自语,声音嘶哑,“一个脸盆大的坑…仅仅是因为…力量失控了一下…”他无法想象,如果那种制造微型黑洞的力量完全失控,会是什么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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