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用牙齿极其小心地、轻轻地咬住了那截胡萝卜的一端。
没有咀嚼。
它只是叼着,然后抬起头,再次看向李清风,熔岩眼瞳中带着一丝明显的困惑和…模仿的意味?似乎在问:这东西…是这么用的?
李清风咽下嘴里的胡萝卜,目光平淡地扫过叼着胡萝卜、一脸严肃困惑的玄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又“咔嚓”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
玄猫歪着头,看看李清风,又感受了一下嘴里那清甜中带着点泥土味的植物根茎。它尝试着,用后面的臼齿,极其轻微地、试探性地磨了一下。
“嘎吱…”
一声极其细微的摩擦声。
玄猫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虽然它眼睛本来就是亮的)。它似乎觉得这声音和触感有点意思。于是,它又磨了一下。
“嘎吱…嘎吱…”
声音逐渐连贯起来。
它不再看李清风,而是低下头,专注地用带着暗金光泽的牙齿,开始对付那半截胡萝卜。动作从一开始的生涩试探,慢慢变得流畅起来。那暗金与猩红的眼瞳微微眯起,竟然透出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仿佛在品尝什么无上美味。坚硬如铁的胡萝卜在它的利齿下如同饼干般酥脆。
李清风看着它这副模样,眼神深处那古井无波之下,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了然?他不再关注玄猫,目光转向地上那堆暗金色的石粉。他抬起右手,没有掐诀,没有念咒,只是极其随意地、如同掸灰般对着那堆粉末凌空轻轻一拂。
一股无形的、温和却带着绝对掌控力的气息扫过。
地上那些闪烁着微光的暗金色石粉,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温柔地聚拢,然后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湮灭、消散在空气中,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那曾禁锢了亿万载、又经历了石破天惊蜕变的石壳,从未存在过。
做完这一切,李清风拿起桌上那个边缘豁口的旧瓷杯,起身走向角落的暖水瓶,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他端着杯子,重新坐回板凳,安静地喝着水,目光平静地落在窗外被窗帘遮蔽的方向,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给一只新捡的流浪猫喂了半根胡萝卜那么简单。
玄猫依旧专注地啃着它的“美味”,发出规律的“嘎吱”声。它身上那流转的暗金纹理,随着它啃食的动作,如同呼吸般微微明灭着,散发出一种稳定而强大的生机。偶尔,它会抬起头,熔岩眼瞳扫过李清风平静的侧脸,眼神深处,那丝依赖与敬畏,似乎更深了一点。它甚至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离那个散发着胡萝卜味道的人类更近了几寸,暗金色的尾巴尖极其轻微地、试探性地扫了一下李清风的裤脚。
……
西门岗亭里,气氛已经从“科学打假”的尴尬,彻底滑向了“医学奇迹”的惊悚。
王大柱喘着粗气,像一头刚犁完十亩地的老牛,瘫在自己的椅子上。胸口那块“地暖石”隔着衣服依旧散发着惊人的热度,烫得他皮肤发红,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真的烫伤。刚才那股爆炸性的、让他感觉自己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洪荒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还有全身肌肉的酸胀,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背微微发红,指关节有点肿痛,但皮肤完好无损。再看看那个被他一拳砸出个清晰凹陷的铁皮柜门…那凹陷的弧度,那扭曲的铁皮边缘,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一拳蕴含的非人力量。
“王…王队?”小李的声音带着颤音,他和小刘挤在岗亭最远的角落,看王大柱的眼神如同在看刚从实验室跑出来的变异体,“你…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救护车?”
“叫啥救护车!”王大柱猛地一挥手,动作幅度有点大,牵动酸痛的肌肉,疼得他龇牙咧嘴,但脸上却瞬间被一种极致的亢奋和狂喜取代!“看见没!看见没!”他指着那个铁皮柜门上的拳印,唾沫横飞,“内力!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懂不懂?!老子捡到的是真正的天材地宝!刚才那是…那是宝物护主!能量灌顶!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来,原地蹦跶了两下,虽然肌肉酸痛让他动作变形,像个抽筋的袋鼠,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豪情万丈。“老子现在感觉…感觉能一拳打死一头牛!不!打死一头大象!”他低头,无比珍重地隔着衣服拍了拍胸口那块滚烫的石头,“好兄弟!够意思!刚才烫我一下是提醒我激发潜能对吧?放心!以后有我王某人一口吃的,就少不了给你擦灰抛光!”
小李和小刘面面相觑,看着王大柱那副“老子神功大成”的癫狂模样,再看看那个铁皮柜门上的拳印,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报警?好像也不对…王队看起来除了亢奋点,也没真疯…难道…这破石头真是宝贝?!
“王…王队,”小刘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问,“那…那你现在这内力…能…能再演示一下不?”他指了指墙角一个废弃的、用来装消防沙的厚实铁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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