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那如同破风箱漏气的、带着无尽痛苦和怨毒的喘息声,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在王大柱的耳膜上,钻入他的脑髓!
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疯狂抽搐,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猛地转身,强光手电筒的光束如同受惊的野兽,带着他手臂的剧烈颤抖,疯狂扫向身后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冰冷粗大的管道、锈迹斑斑的废弃锅炉支架、堆积如山的破纸箱和发霉的旧家具…唯独没有人影!只有光束扫过扬起的灰尘,在光柱中疯狂舞动,更添几分诡谲。
声音消失了。
仿佛刚才那声近在咫尺的喘息,只是他极度恐惧下的幻听。
但那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烂恶臭,却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死死包裹着他,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惊惶。尤其是那片暗红近黑、触目惊心的干涸血迹和散落的深灰色碎布条,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无声的恐怖。
“谁?!谁在那儿?!出来!”王大柱扯着嗓子嘶吼,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地下室里回荡,带着无法掩饰的颤音和色厉内荏。他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管道,感觉那冰冷的触感正透过制服,贪婪地汲取着他所剩无几的热量。
没有回应。
只有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冷汗顺着王大柱的鬓角、额头、脊背疯狂地往下淌,瞬间浸透了内层的衣服。后脖颈那股熟悉的凉气,此刻如同冰锥,狠狠刺入他的骨髓,让他牙齿都在打颤。他想跑,双腿却像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他想再喊,喉咙却如同被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就在这时——
“王队?王队!听到回话!什么情况?!”对讲机里,小李焦急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王大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扑过去捡起地上的对讲机,手指哆嗦得几乎握不住,对着话筒语无伦次地狂吼:“血!小李!好多血!碎衣服!张顾问…张顾问可能让人宰了!就在地下室!还有…还有东西!在我后面!它…它喘气!它…”他声音带着哭腔,恐惧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王队!冷静!你具体位置!我和李哥马上到!”小李的声音也慌了。
“地…地下二层!最里面!锅炉后面!”王大柱死死攥着对讲机,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护身符,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背靠着管道,手电光死死锁定着刚才声音传来的那片黑暗,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不敢有丝毫放松。
时间在极度的恐惧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黑暗中,那股浓烈的腐臭气息似乎更加浓郁了,无声地压迫着他的神经。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濒死的悸动。
突然!
他鼓囊囊的保安服外套口袋里,那块贴着肚皮的“脏土豆”,猛地传来一股清晰的、如同被电流击中般的灼热感!那感觉并非烫伤皮肤的灼痛,而是…一种源自内部的、厚重、温暖、带着强烈搏动感的能量冲击!如同捂着一颗…突然苏醒的微型心脏!
咚!
一声极其沉闷、却又异常清晰的搏动,仿佛直接在他腹腔内响起!
王大柱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吓得差点跳起来!但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温泉般汩汩流淌的暖流,从口袋里那块“脏土豆”中涌出,迅速蔓延至全身!那刺骨的寒意、那几乎将他冻僵的恐惧感,如同冰雪遇上烈日,竟被这股厚重温暖的洪流瞬间冲散了大半!僵硬的四肢重新有了知觉,狂跳的心脏也奇迹般地稍稍平复了一些!
“卧槽…”王大柱下意识地隔着衣服捂住口袋,感受着那清晰的搏动和源源不断的暖意,惊魂未定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有…有用!真有用!这破石头…不!宝贝!是宝贝!”
他像是瞬间被注入了强心剂,腰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一点(虽然腿还有点软),手电光也不再抖得像帕金森,死死盯着那片黑暗,心里狂吼:“妈的!管你是人是鬼!老子现在有‘地暖石’护体!有种再出来吓唬老子试试!”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手电光晃动。
“王队!王队!你在哪儿?”小李的声音带着惊慌。
“这里!锅炉后面!”王大柱立刻回应,底气足了不少。
两道强光手电的光束迅速靠近,划破黑暗。李清风和小李的身影出现在拐角。李清风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平静表情,步履沉稳。小李则脸色发白,手里紧紧攥着橡胶棍,紧张地四下张望。
“王队!你没事吧?”小李看到王大柱背靠管道、脸色煞白但眼神发亮(吓的加上“地暖石”刺激的)的样子,赶紧冲过来。
“血!快看!”王大柱指着地上那片暗红的血迹和碎布条,声音还有点发飘,“张顾问的!肯定是他的!还有…刚才有东西在我后面喘气!吓死老子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