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沉甸甸的,贴着肚皮,那股奇特的、源自内部的厚重暖意更加清晰了。说来也怪,这暖意似乎…真的驱散了一点他心里的寒意和身上的凉气?王大柱也分不清是心理作用还是这“破石头”真有点门道,反正揣着它,感觉腰杆子都硬气了点(也可能是硌的)。
“来了来了!”他对着对讲机吼了一嗓子,捂着鼓囊囊的口袋(里面装着他的“护身脏土豆”),迈开步子,带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气势,冲向三号楼地下室入口。垃圾?债主?先放放!眼前这趟“死老鼠”之旅,才是真正的鬼门关!
……
筒子楼出租屋。厚重的窗帘纹丝不动,隔绝了外界的光线与喧嚣。屋内昏暗依旧,只有墙角那盏白炽灯,散发着恒久而昏黄的光晕,如同时间长河中的一盏孤灯。
玄猫依旧保持着那尊“黑色石雕”的姿态,蹲坐在旧毛巾上。石质的毛发冷硬,黄玉般的眼珠凝固,气息沉寂如山。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灰尘在光柱中缓慢地漂浮、沉降。
李清风坐在离它两米远的旧板凳上。他没有像之前那样闭目养神,也没有虚按地面引动共振。他微微侧着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投向遥远的西南方向——那里,是南江市西郊“老坟山”的方位。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如同深潭。但在那平静的潭水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涟漪在扩散,如同投入了一颗无形的石子。他放在膝盖上的右手食指,极其轻微地、以一种难以察觉的韵律,在粗糙的裤料上,无声地叩击着。
笃。笃。笃。
节奏极其缓慢,间隔悠长,每一次叩击都带着一种奇特的沉重感,仿佛不是叩在布料上,而是叩在某种无形的、厚重的大地脉络之上。
随着这无声的叩击,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微粒,似乎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在玄猫“石雕”周围极其缓慢地、打着旋儿沉降。墙角白炽灯昏黄的光晕,也以肉眼难以察觉的幅度,极其缓慢地明暗交替,如同在呼吸。
玄猫那凝固如黄玉的眼珠,在光晕最暗的瞬间,似乎极其极其细微地…转动了一丝丝?目标依旧是李清风叩击的手指方向。这变化比上一次更加微弱,更加难以捕捉。
突然!
李清风叩击的食指动作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他那平静如深潭的眼眸深处,一丝极淡的、如同流星划过的讶异光芒一闪而逝!他叩击的方向没有变,但目光却瞬间收回,如同实质般落在了玄猫“石雕”之上!
就在刚才那一瞬,他“听”到了。
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感觉”。
一种极其微弱、极其遥远、却带着某种熟悉“质地”的…脉动?如同沉睡巨兽在无意识中翻了个身,带起地底深处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而那脉动的源头…似乎并非在遥远的“老坟山”,而是…近在咫尺?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穿透玄猫那冰冷的石质外壳,仿佛要洞察其最核心的奥秘。在他的感知中,玄猫体内那原本如同死火山般沉寂的、属于“地元石髓”核心的磅礴能量,此刻正发生着一种极其玄妙、难以言喻的变化。
那感觉…就像是冰冷的石胎内部,孕育着的心脏,在遥远地脉“翻身”的微弱刺激下,极其缓慢、极其沉重地…搏动了第一次!
咚…
一声唯有李清风能“听”见的、沉闷到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搏动,在玄猫的石质核心深处,极其微弱地响起!
随着这声微弱到极致的搏动,玄猫那冰冷的、石质的黄玉眼珠深处,那如同地火余烬般的暗红光芒,极其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丝丝!如同沉睡的星辰,在亘古的黑暗里,极其艰难地,点燃了第一缕微光!
李清风的食指停止了叩击。他静静地坐着,目光沉凝地注视着玄猫的石胎,仿佛在等待,在倾听,那石胎中孕育的生命,下一次更加强劲的心跳。
……
盛世华庭小区,三号楼地下二层。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浓重的霉味、灰尘味、地下管道特有的铁锈水腥味,还有…一股隐隐约约、如同死鱼烂虾在封闭空间里闷了三天三夜的、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这味道若有若无,却异常顽固,像一根冰冷的针,直往人鼻子里钻,往脑仁里扎。
王大柱捂着鼻子,强忍着干呕的冲动,手里的强光手电筒光束如同受惊的兔子,在空旷、冰冷、布满灰尘和废弃杂物的地下室里乱窜。光束扫过粗大的、锈迹斑斑的承重柱,扫过角落里堆叠的、落满厚灰的旧家具和装修废料,扫过地面干涸的、可疑的深色水渍…就是没扫到预想中死老鼠的尸体。
“小李!你确定是死老鼠?”王大柱对着对讲机,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这味儿…不太对啊!像是…像是啥玩意儿烂透了!”
“王队!403的刘大爷投诉的!说味道是从通风管道传上去的!特别冲!肯定在地下室!您再仔细找找!犄角旮旯!”小李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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