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土茯苓根茎被剪断后散发出的、淡淡的清苦气息。
李清风剪下几段合适的根茎,放在旁边一个干净的瓷碟里。他没有停手,又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用厚实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解开绳子,剥开几层牛皮纸,露出里面几块颜色深褐近黑、形状不规则、质地看起来极其坚硬、如同矿石般的“石头”。这些“石头”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蜂窝状孔洞,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土腥气。
李清风拿起一块“石头”,掂量了一下,然后拿起那把旧剪刀,用剪刃的侧面,对着“石头”边缘一处凸起,极其稳定而精准地敲击下去。
铛!
铛!
铛!
清脆、短促、如同金铁交击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有节奏地响起。每一次敲击都精准地落在同一点上,力道妙到毫巅。坚硬的“石头”边缘,一点点被凿开,碎裂成大小均匀的小块和粉末,落入另一个干净的瓷碟中。
玄猫梳理毛发的动作停了下来。它抬起头,那双熔金般的竖瞳,瞬间锁定了李清风手中正在被凿击的深褐色“石块”。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平静,而是爆发出一种极其强烈的、近乎贪婪的渴望!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低沉、短促、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呜咽!它的身体微微前倾,爪子下意识地在旧毛巾上抓挠了一下,留下几道清晰的爪痕。
李清风敲击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看玄猫一眼。他专注地凿着那块“石头”,直到将其完全分解成小半碟碎块和粉末。然后,他将这碟新凿出来的“矿石粉”,和之前那碟切好的新鲜土茯苓根茎段,一起放到了玄猫面前的旧毛巾上。
“吃这个。”他的声音不高,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玄猫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那碟深褐色的“矿石粉”上。那渴望的眼神几乎要化为实质。它伸出舌头,极其缓慢地舔了一下碟子边缘,尝到那精纯的土腥味,金色的瞳孔兴奋地收缩了一下。
然后,它低下头,不再犹豫,张开嘴,用尖利的牙齿精准地咬住一小块深褐色的“矿石”碎块!
咔嚓!
令人牙酸的、如同咬碎坚硬鹅卵石的声音响起!
玄猫的牙齿如同精钢打造的凿子,轻松地咬碎了那块硬度惊人的“石头”!它开始咀嚼,动作迅猛而有力,腮帮子快速鼓动,发出清晰的、如同研磨砂砾般的“嘎吱”声。那坚硬无比的“矿石”在它的利齿下,如同酥脆的饼干般被轻易碾碎、吞咽!
它对旁边那碟新鲜土茯苓根茎段,连看都没看一眼。
李清风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眼神平静无波。他拿起剪刀,开始处理下一块深褐色“矿石”。铛铛的敲击声再次响起,混合着玄猫咀嚼坚硬矿物的嘎吱声,在昏暗的房间里交织成一曲奇异的、充满力量感的乐章。
玄猫一边奋力咀嚼吞咽着对它而言如同珍馐美味的矿石碎块,一边还不时抬起头,金色的眼瞳紧紧盯着李清风手中正在被分解的“石头”,喉咙里发出催促般的、满足的咕噜声。那眼神,炽热而专注,仿佛李清风不是在敲石头,而是在为它烹饪无上盛宴。
……
下午三点,西门岗亭的门被敲得震天响。一个穿着印有“XX快递”马甲的小哥,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缠满胶带、看起来沉甸甸的纸箱,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
“王大柱!快递!到付!188!签收!”
王大柱正对着手机里“玄门正宗”旗舰店客服(换了个“玄清子”的道号)发起的“意念驱邪”辩论赛,唾沫横飞。闻言一愣:“我的快递?188?到付?”他最近只买过那坑爹的“尊享套餐”,还拒收了。
“收件人王大柱!盛世华庭西门岗亭!没错!”快递小哥不耐烦地催促,“快点!还有下一家呢!”
王大柱狐疑地签了字,肉痛地付了188块(他严重怀疑这快递费也是坑)。拆开层层叠叠的胶带和防震泡沫,露出里面的东西——一个造型古朴、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诡异扭曲纹路的陶罐!罐口用一张画着狰狞鬼脸的黄纸符死死封住!陶罐旁边,还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红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三根乌漆嘛黑、散发着浓烈腥臭味、像是某种动物爪子晒干的玩意儿!
“卧槽!”王大柱吓得手一抖,差点把陶罐扔出去!“这…这啥玩意儿?!”
盒子里掉出一张打印的纸条:“王居士!此乃‘五阴聚煞罐’及‘魇爪镇物’!感应到居士处秽气深重,且有邪祟觊觎‘三才镇煞钱’,特加急奉上!置于‘三才钱’旁,可助其镇压之力暴涨十倍!原价3888!念居士心诚,特惠价1888!余款请速转至XX账户!——玄明子敬上”
“1888?!”王大柱眼前一黑,感觉血压瞬间飙到二百五!“滚你妈的玄明子!老子一分钱没有!退货!立刻!马上!不然我报警告你邮寄危险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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