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骋知道惠妃是想跟他打探消息,他无暇应付,直接告之答案:“陛下已醒,龙体康健。”
宫女愣住。
待回神儿,谢骋已经阔步远去。
前往诏狱的途中,谢骋接到了魏骁的密信。
信的内容,竟长达五页半,谢骋一目十行,阅至最后,只觉脑壳嗡嗡的疼。
魏骁这个憨憨,再傻下去,他再多的家业都要被败光了。
不过,卫凌然有救了!
这个消息,又教谢骋觉得,魏骁的赤子之心,败再多都值得。
于是,谢骋转道回了趟家,给魏骁的回信,只有简短的六个字:已知悉,钱管够。随信一起送出的,还有五万两银票。
入夜后,谢骋去诏狱见了薛昭。
“阿姐,我得到消息,程天鹤和秘术师偷走了一本记录秘法禁术的书,叫做《青阳禁玄经》。所以,他们师徒必定修习了禁术,但不知是怎样的禁术,有何威力,阿姐可知道?”
听到谢骋的话,正在床上打坐的少女,缓缓掀开了眼帘,她扑眨着睫毛,美眸在谢骋脸上放肆游走,谢骋不明所以,刚要开口询问原因,她身子突然前倾,笑得像只逗弄猎物的小狐狸般,“来,谢掌印,再叫声姐姐听听。”
谢骋平静的胸口,突然怦怦狂跳,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明媚小脸,感受着她说话时扑在他鼻尖的呼吸,大脑竟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她,不是薛昭,她是……是祝宁!
“咦?怎么不叫姐姐啦?我还没听够呢,再叫几声呗!”祝宁玩心四起,正好也可以测试下谢骋能否区别她和薛昭。
也是赶得巧,她刚修补好妖灵,换薛昭去识海修炼,谢骋便出现了。
谢骋怔怔看着她,竟萌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明明祝宁只是离开了几日的光景,而这点时间,于他漫长的生命而言,不过就像打了个盹儿。可为何,他竟有种不真切感,仿佛她走了很久很久,在这一刻,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回来了!
祝宁微微蹙眉,这男人怎么僵住了?是生气了,还是被她的归来吓住了?但以她所认识的谢骋,胆量堪比天大,应该没有什么恐怖的事情能够吓到他吧?
又或者,是她逗弄的力度不够大?他觉得没意思?
一念至此,祝宁伸出右手食指,学了下勾栏里的作派,挑起谢骋光洁的下颔,有意用轻佻的语气说:“谢掌印,叫声姐姐,姐姐多疼疼你啊!”
谢骋脑袋轰的一下,藏在面具下的俊脸刹那红透,他一把抓住祝宁的手,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恼羞成怒,“祝宁,你才几岁啊?谁给你的勇气,竟敢给我当姐姐?还……还敢做出这种调戏男人的动作?我之前有没有警告过你,不准随便勾引人?”
祝宁脑袋一缩,当即认怂,“小女子哪儿敢调戏谢掌印啊?只是同谢掌印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谢掌印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小姑娘计较哦!不然,我但凡有点损伤,又得辛苦薛昭帮我了。”
听到“薛昭”二字,谢骋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松开了祝宁,却忍不住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问道:“你回来了,那薛昭呢?她又去哪儿了?你和薛昭,只能有一个人出现吗?”
祝宁长长的“咝”了一声,伸手揉上发疼的脑袋,小脸上全是哀怨,“掌印大人真狠心,全然没有凌然哥哥的温柔体贴。”
谢骋:“……”
祝宁又拿他和卫凌然作比较?这是第几次了?之前他没在意,现在听着,不知为何,竟有些不舒服。
但谢骋不可能明白的说出来,也避免祝宁顺嘴问起卫凌然的近况,他生硬的把话题拽了回去,“你别顾左右而言他,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祝宁道:“我只能说,我和薛昭,的确不能同时出现,典型的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她很好,谢掌印无须担心。”
谢骋安下了心,但下一秒,又想起什么似的,解释道:“我不是只担心薛昭,我也担心你。祝宁,你完全恢复了吗?是碧水山庄的法阵伤了你吗?”
祝宁的心情顿时明媚不少,“看在谢掌印担心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碧水山庄的法阵实在厉害,我的妖灵受到重创,险些当场陨灭,幸亏薛昭及时将我救走,保住了我的一线生机。若不然,我就和谢掌印永别了。”
谢骋这一生送走了很多故人,包括他亲手养大的小孩,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他也只能顺其自然。不断的认识新的人,同时也在不断的同旧人永别,来来去去,他早已习惯。
但此刻,“永别”这个词,从祝宁的口中说出来,谢骋突然在想,倘若祝宁的魂魄真的陨灭了,徒留一具肉身在人间,他该怎么办?
他思考的时间太久,整个人都透着恍惚,祝宁只觉奇怪,是她又说错什么话了吗?为何今夜的谢骋,频频发呆?
“谢掌印?掌印大人?”祝宁试着小声唤人,并抬手在谢骋眼前晃了几下。
谢骋一激回神儿,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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