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扶着陈雪刚走到家门口,一眼就看见奶奶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晒太阳。阳光洒在奶奶身上,镀上一层暖暖的光晕,她微微眯着眼,手里还轻轻摇着蒲扇,看起来精神头足得很。
林风愣了一下,脚步都顿住了。出发去落马坡暗河之前,奶奶还卧病在床,咳嗽得厉害,连起身都费劲,医生来看过好几次,都说年纪大了身子虚,得慢慢养。这才过了一天一夜,怎么就好得这么利索,还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了?
“奶奶!”林风又惊又喜,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奶奶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的迹象,“您这病怎么突然就好了?”
奶奶听见他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那双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泛起了泪光,她一把抓住林风的手,力道出乎意料地大,声音止不住地发颤:“小风,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奶奶真要撑不住了。”
林风的手被奶奶抓得紧紧的,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还有那藏不住的颤抖。他心里一软,蹲下身,轻声安慰:“奶奶,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您别担心,我没事。”
陈雪也走了过来,站在旁边轻声说道:“奶奶,林风把事情都处理好了,以后不会再有危险了,您好好保重身体。”
奶奶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见他们虽然脸色有些疲惫,但身上没明显的伤口,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可没过几秒,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抓着林风的手又紧了紧,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忐忑,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敢问出口的恐惧:“小风,你老实告诉奶奶,你爷爷……是不是没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猛地扎进林风的心里,瞬间让他鼻子一酸,眼眶都热了。他早就想好了要怎么跟奶奶说爷爷的事,可真到了这一刻,看着奶奶期盼又害怕的眼神,却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雪轻轻拍了拍林风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林风深吸一口气,握紧奶奶的手,声音尽量放得平缓:“奶奶,对不起,我去晚了一步……爷爷他,已经不在了。”
他顿了顿,把在暗河山神庙里找到爷爷尸骨,还有那封绝笔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奶奶。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平静地陈述着事实,说爷爷是为了封印黑老太太,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爷爷在信里叮嘱他要好好照顾奶奶,守护好林家村。
奶奶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紧张,慢慢变成了悲伤,最后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却没有哭出声,只是肩膀微微耸动着。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奶奶压抑的抽泣声。林风看着奶奶苍老的脸庞,心里满是心疼,他知道,爷爷的离去,对奶奶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过了好久,奶奶才缓缓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深叹了口气,那口气里藏着几十年的无奈和心酸:“他这辈子啊,就跟被拴住了一样,一辈子都被那仙家的事缠着呢……年轻的时候就整天往外跑,说什么要守着村子,我知道,他心里装着的不只是这个家,还有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责任。”
林风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他以前总觉得爷爷神秘又严肃,对自己要求严格,却不知道爷爷和奶奶之间,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牵挂。
奶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像是在跟林风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当年你爷爷突然开始研究那些仙家的门道,我就劝过他,那些东西太凶险,咱们平平淡淡过日子不好吗?可他不听,说这是他的命,也是林家的命。这么多年,他心里苦,我知道,只是他从来不说。”
说着,奶奶慢慢松开抓着林风的手,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蓝色粗布缝成的小布包。布包已经有些陈旧,边缘都磨得起了毛,看得出来是被精心保管了很多年。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包着的是半块手帕。手帕是淡粉色的,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狐狸,只是因为年代久远,丝线已经褪了色,原本鲜亮的粉色变成了浅白,狐狸的轮廓也有些模糊,但针脚细密,能看出绣的时候很用心。
“这是当年白仙姑娘留下的。”奶奶拿起那半块手帕,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狐狸图案,眼神里带着回忆,“那时候你还小,大概也就一两岁的样子,有一次你爷爷出去办事,遇到了危险,是白仙姑娘救了他。临走的时候,她留下了这个,说要是有一天你爷爷出事了,就让我把这个给你,说这手帕能保你平安。”
林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手帕。手帕入手微凉,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微弱的暖意,顺着指尖慢慢蔓延到全身,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很踏实。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暖意里藏着一股淡淡的灵力,应该就是那位白仙留下的气息。
看着手帕上褪色的狐狸图案,还有那细腻的针脚,林风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爷爷绝笔信里的内容。爷爷在信里说,他与白仙有一段渊源,当年能封印黑老太太,多亏了白仙的帮忙。那时候他还以为,爷爷和白仙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的交易,可现在看到这半块手帕,听到奶奶说的话,他才突然明白,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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