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自己的右手,摊开手掌,目光落在掌心那个仿佛拥有自己生命的、淡淡的灰色圆形印记上:“而我,或者说我这个来历不明、差点把我自己都吞噬掉的诡异印记,很可能就是他们急需的‘钥匙’之一,甚至可能是最关键的那一把。这也是为什么那‘回响’中的‘钥匙归来’意念对我冲击最大,为什么从进入这片区域开始,我就一直有种身不由己、被某种无形力量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我们,尤其是我,很可能从一开始,就在他们的算计之内,或者说,是他们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叶瓷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几乎没有一丝人色,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囡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的意思是……他们搞出这么多事情,布下这个局,很可能就是在等你……或者说等你掌心的这个东西……‘自投罗网’,主动送到那扇门面前去完成他们最后的仪式?”
“十有八九,就是这么个操蛋的剧情。”我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自嘲笑容,“咱们现在这不正按照人家写好的剧本,一步一个脚印地、‘乖乖’地往那个最终的舞台中心赶嘛。”
一时间,阴暗潮湿的水道里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囡囡因为不适而发出的细微呜咽声,以及脚下那不知疲倦、却也毫无生气的浑浊污水流淌时发出的单调“哗啦”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反复回荡。这他妈简直就是一个赤裸裸的、让人无力反驳的阳谋!明知前面是敌人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是明摆着冲我们(主要目标就是我)来的致命陷阱,我们还不得不去!不去?难道就眼睁睁躲在暗处,看着黑纹教把那扇一看就知道放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足以引发天地大乱的“劫门”彻底打开,然后生灵涂炭,世界陷入混乱和毁灭?那我们之前所有的挣扎、付出的代价,又算什么?
“妈的!真他娘的憋屈!”林三刀狠狠一拳砸在身旁湿滑冰冷的渠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碎石和苔藓簌簌落下,算是替我们所有人表达了此刻心中那股无处发泄的愤懑和窝火。
“去是肯定要去的,这一点没得选。”我定了定神,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目光逐一扫过叶瓷和林三刀写满凝重和决绝的脸,“但我们不能就这么傻乎乎地、头脑一热就直接冲过去给人家送人头,成全他们的好事。咱们得趁着现在还有一点缓冲的时间和空间,尽量搞清楚几件关键的事情:第一,下游那个核心区域,除了我们看到的那扇门和几个跪着的黑袍人,具体是个什么地形结构?还有没有别的埋伏?有没有可以利用的障碍或者地利?第二,黑纹教这次到底来了多少人?实力如何?领头的又是哪个老熟人或者新面孔?第三,也是最重要、最他妈绕不开的一点,‘命钥’到底指的是什么?难道就只是我和叶瓷身上这看得见摸得着的掌纹和面相之力?还是有别的、我们至今还不知道的隐藏关窍或者触发条件?”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叶瓷那张虽然苍白却依旧坚毅的脸上:“你们叶家传承那么久,古籍里关于‘命纹之地’和那扇‘劫门’,除了预言和警示,有没有记载更详细的东西?比如那扇门有没有什么弱点?或者……历史上有没有留下过关闭它、或者暂时封印它的方法?哪怕只是一点模糊的线索也好!”
叶瓷凝神思索了片刻,秀眉紧紧蹙起,似乎在极力翻找着家族古老记忆的深处,最终她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力感:“相关的记载非常模糊,而且大多是以预言和警示的形式出现,语焉不详。只反复强调了需要‘掌纹’与‘面相’两种命钥的力量产生最深层次的共鸣,结合某种特定的契机,才有可能重新封印那扇代表着终极混乱的劫门。但具体该怎么操作,如何共鸣,契机又是什么……古籍上没有任何明确的记载,就像是……就像是故意留下了这个悬念,或者认为到时候自然就会明白。”她叹了口气,“也许是我的修行还不够,无法解读更深层的信息。”
得,看来老祖宗们要么是自己也没完全整明白,要么就是知道了却因为某种原因,没有把最关键的方法详实地传下来,给我们这些后世子孙留了个天大的难题。
就在我们三人陷入困境,感觉前路一片黑暗,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几乎要喘不过气的时候——
突然!一阵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掉、带着强烈“滋啦”电流杂音的、有别于之前那邪恶低语的精神力讯号,再次毫无征兆地、顽强地强行挤进了我的脑海!这次不是那混乱邪恶、充满负面情绪的低语,而是一个我们此刻听到如同天籁般的、带着明显哭腔、焦虑和无比急切的熟悉女声——
“…滋滋…听到吗?听到吗?萧烬!叶瓷!…滋滋…你们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到底死哪儿去了?!…临安现在彻底乱套了!…满世界都在传你们是‘劫终者’,在山谷里跟邪神同归于尽了!…滋滋…但我用祖传的秘法结合现代仪器反复测算,你们的核心命格印记…根本没消散!虽然微弱,但一直存在着!…命劫者未死!你们还活着!…听到就回话啊!快回话!…滋滋…还有,黑纹教最近的活动频率高得吓人,几个隐秘据点都监测到异常强大的能量波动…我怀疑他们正在策划一次超乎想象的大动作!很可能就跟那个‘劫’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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