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再回到林山河因为撒尿被人打了一枪的晚上。
那一晚出奇的冷,尽管林山河为了保暖,把自己身上包裹的就跟个小黑瞎子一样,可无论他把衣服穿的多厚实,可他也没办法把脚底捂暖和。
习惯了尿频尿急尿不尽的朋友都知道,脚底若是一直冰冰凉凉的,那真是时时刻刻都有尿意。次数特别的多,量还特别的大!
一路上林山河就跟狗撒尿在那宣誓主权一样,平均十来分钟他就得找棵路边的歪脖子树,给植物增加一分来自他的关爱。
不知不觉的就摸到了那个胡乱编排出来的交易地点附近。山本少佐到底是读过士官学校的,就见他举着望远镜就跟给人看坟地一样挑选了半天,指着一处凹地就决定把埋伏点定在了这里。
为了更好的隐蔽,林山河学着山本少佐的样子也趴在了雪地上。可没趴了多久,林山河就觉得肚子一阵钻心的疼痛,看来现在不仅有尿意,他更有窜稀的想法。
就见他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崖边爬去,想找个地方给植物上点营养。其实林山河还真不知道那地方是道断崖,只是觉得那地方离自己趴窝比较远,又是顺风,不至于自己上完肥后,被自己献给植物的爱心给熏死喽。
林山河爬到崖边,刚急不可耐的解开裤子,就听到砰的一声,三八大盖独有的声音响彻夜空,一颗子弹噗的一声就在他的左胸穿胸而过。林山河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重重的向后边倒去。在坠下断崖的那一刻,林山河一脸的愤恨。
完犊子喽,自己今后不干净了呀,自己那点屎尿屁全都被自己的裤裆给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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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山河醒来的时候,战斗已经快进行到尾声了。沥沥啦啦的枪声从头顶偶尔响起,林山河抬头看了看自己掉下来估摸能有七八米高的断崖,赶忙捂着嘴把咳声硬是压了回去。
那些枪声不像是日本人的武器发出来的,倒是更像辽十三,汉阳造的声音。更是有人说话的声音从崖上断断续续的落了下来。林山河知道,看来上面的特高课还有特务科一组的人,估计是已经被人包了饺子了。他要是敢在下面发出声音,林山河估计,上面的人肯定会发现,保不齐就得过来给自己补一枪。
像自己这种正在茁壮成长的小汉奸,人家杀自己眼睛都不待眨一下的。想到这里,林山河头一次对车大少有了一点怨恨。
只是林山河不知道的是,这一点怨恨就此在自己的心里生根发芽,早晚会长成参天大树。
等崖上的声音彻底消失,林山河这才放纵的咳嗽了起来。直到林山河怕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这才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折断一根树枝,拄着树枝做成的拐杖拖着扭伤的右腿一步一步往崖上爬。
每爬一步,伤口就传来一阵剧痛,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衫。好不容易爬到崖顶,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有日本人,也有穿着警察服装的人,鲜血把雪地染成了暗红色。林山河强忍着恐惧和恶心,在尸体中寻找有没有还活着的人,他想着或许能从活人嘴里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只手从尸体堆里伸了出来,抓住了他的脚踝,林山河吓得差点叫出声。定睛一看,竟是山本少佐,他气息微弱,断断续续地说:“是……是……红党……”
话刚说完,便没了气息。
林山河心中一惊,看了看这片狼藉之地,几乎所有人的大衣与枪支弹药都被人拿走了,看来还真像是车大少他们组织能干出来的事。
此地不能久留啊!
林山河咳嗽了两声,拄着拐就试图往山下走去。可林山河偏偏就是个不认路还天生没有什么方向感的人,转了小半天,不但没有找到来时的路,他惊恐的发现,他好像在密林里走的越来越深了。
寒风卷着雪沫子灌进领口,林山河的牙齿打着颤,在密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枯枝划破了手背,渗出血珠瞬间冻成了红冰晶。就在他意识快要被冻僵时,前方突兀出现的树洞像只沉默巨兽的嘴,黑黢黢地敞在雪地里。
他踉跄着扑过去,还没靠近就被一股浓烈的气味顶得后退半步——那是种混杂着动物臊臭、酸腐的食物残渣味与陈年霉味的奇特酸腥,像堆在夏末的烂鱼被冰封了整个冬天。林山河猛地捂住口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味道他在猎户家的熊皮上闻过,只是淡了千百倍。
树洞口结着层薄冰,被磨蹭得异常光滑,隐约可见几道深深的爪痕。他借着雪光往里望,黝黑的洞穴深不见底,仿佛随时会有毛茸茸的巨掌拍出来。寒风穿过树洞发出呜咽般的回响,里面似乎真的沉睡着某种庞然大物。
林山河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不是避风港,是熊瞎子的越冬窟。他想起自己老爹曾经说的,熊冬眠时虽迟钝,但若被惊动,发起怒来能拍断碗口粗的松树。他僵在原地,进退两难,身后是无边无际的风雪,身前是潜伏着致命危险的黑暗洞穴。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他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惊醒了洞里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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