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拆除工作并非简单地一推了之。林军虽然年轻,但心思缜密,深知这种老厂区可能存在的复杂情况。
拆除过程中也遇到了一些小麻烦。附近的一些老居民,多是棉纺厂当年的老职工或家属,看到厂房被拆,感情上难免有些不舍,偶尔会过来围观,甚至有个别老人会情绪激动地阻拦。
每当这时,林军总是主动上前,耐心地解释:“老人家,我们不是来破坏的。拆掉旧的,是为了建新的住宅楼,让这片地方重新活起来,变得更好。以后这里会有新房子、新公园,大家的生活环境也能改善。” 他语气诚恳,并适时地递上矿泉水,聊聊厂子过去的辉煌,慢慢平息了老人们的情绪。周建国看在眼里,对林军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又高看了一眼。
拆除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了一周多,大部分厂房都已变成瓦砾。林军和周建国刚松了一口气,觉得进度比预期还快,麻烦就找上门了。
这天下午,几辆摩托车轰鸣着冲到工地入口,车上跳下来五六个穿着花衬衫、流里流气的青年,为首的个子不高,但一脸横肉,脖子上挂着条夸张的金链子。他们嘴里叼着烟,大大咧咧地就往里闯,直接拦在了一台正要作业的挖掘机前面。
“停下!都给老子停下!”横肉男叉着腰,大声嚷嚷,“谁让你们拆的?问过我们这些老厂职工了吗?”
工头老李赶紧上前交涉:“几位兄弟,我们是正规公司,有合法手续的,这块地我们已经买下来了。”
“合法个屁!”另一个黄毛混混一把推开老李,“我们哥几个以前都是这厂里的工人!厂子黄了,欠我们的工资、补偿款都没给清呢!现在你们想拆就拆?没门!”
“对!没门!”其他几个混混也跟着起哄,抄起地上的砖块敲敲打打,气势汹汹。
工人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这伙明显来者不善的人,现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周建国和林军闻讯从临时板房里出来,他常年跟工地打交道,见过这种场面,脸色一沉就要上前理论。林军却拉住了他,低声道:“周总,我来处理,这些人不是真来要补偿的,就是找茬想捞点好处。”
林军走上前,脸上看不出喜怒,平静地问:“几位大哥,说是在厂里干过?哪个车间的?师傅是谁?”
横肉男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个,支吾了一下:“纺……纺纱车间!怎么着?陈年旧账,还得查户口啊?”
林军心里冷笑,老棉纺厂规模大,但破产前几年,纺纱车间因为设备老旧早就半停产了,根本没多少工人。他不动声色:“既然是老职工,有困难我们理解。不过,厂子破产清算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债务问题你们应该找清算组或者政府。我们是通过正规手续拿到这块地的。”
“少他妈跟我扯手续!”横肉男不耐烦地挥手,“老子就知道,这厂子有我们一份!今天不拿出十万八万的‘安置费’,你们就别想动工!”
林军忽然笑了笑,声音提高了几分,既是对混混说,也是对周围看热闹的街坊说:“原来几位是想要份‘安置’?早说啊。我们公司开发这里,本来就是想给这片带来新气象,将来建好了新楼,价格实惠,肯定优先照顾老厂区的职工和家属。”
他话锋一转,盯着那横肉男:“不过,我看几位大哥年纪轻轻,身手矫健,不像找不到活干的人。真要是生活困难,想找份正经工作,我们工地现在正好缺人手,搬砖扛水泥,一天一百,现结!怎么样?既然以前是厂里工人,干这些体力活肯定没问题吧?要不要现在就来试试?”
那横肉男见林军不仅不给钱,反而出言戏弄他们,顿时恼羞成怒,恶向胆边生。“你他妈找死!”他怒吼一声,挥拳就向林军面门砸来。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也骂骂咧咧地一拥而上,抄起随手捡来的木棍、砖块,准备动手。
林军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对方明显是要用最底层的地痞无赖方式解决问题,那他也不会客气。
他甚至没回头,只是低喝一声:“黑子!小山!”
早就按捺不住的黑子和小山如同听到号令的猛虎,带着另外两个平时在游戏厅看场子、手脚利索的兄弟,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直接挡在了林军和周建国身前。
“操你妈的!跟我军哥呲牙是吧?”黑子脾气最爆,吼声比横肉男还大,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就砸了过去,瞬间就和一个混混扭打在一起。
工地上顿时乱成一团!工人们大多朴实,见老板和人打起来了,先是愣住,随即几个血性方刚的年轻工人也吼着“敢打我们老板!”,抄起铁锹、撬棍就要冲上来助阵。
“都别动!看好设备!”林军却在一片混乱中大喝一声,阻止了工人们卷入斗殴。
小山话不多,但下手极黑,一个矮身躲过挥来的木棍,一脚就踹在对面混混的迎面骨上,那混混惨叫一声抱着腿倒地。另一个兄弟则抄起工地上的半块板砖,眼神凶狠地盯着对方,气势上毫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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