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停车场,上了钟丽的车,钟丽一边开车,一边不时指着窗外向林军介绍。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侧脸上,映出一层柔和的光晕。林军注意到她说话时小手会不自觉地比划,讲到兴奋处还会轻轻拍他的手臂。
“你看那边,”钟丽指向一片繁忙的工地,“听说要建鹏城最高的楼呢。”
林军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不禁感叹:“变化真快,和上次来都感觉不一样。”
“你喜欢这里吗?”钟丽转头问他,眼神里带着期待。
“喜欢,”林军老实回答,“尤其是这次。”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一种微妙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那天下午,他们走在老街的青石板路上,钟丽讲述着鹏城的往事,讲到小时候随父母经商的经历。林军安静地听着,偶尔问一两个问题,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钟丽生动的脸庞。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酒吧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好严肃。”钟丽突然说,嘴角带着狡黠的笑。
林军挑眉:“是吗?那你现在觉得呢?”
钟丽歪着头假装思考:“现在嘛,发现你只是假装严肃而已。”说完自己先笑了。
林军也不由得笑起来。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与钟丽在一起,那些琐事似乎都暂时退到了远处,只剩下此刻的阳光和她的笑声。
回去的路上,他们的话变少了,但之间的气氛却更加浓稠。
最后一天,林军准备要回去了,钟丽带他去了一家藏在巷子深处的小餐馆。老板娘显然认识钟丽,热情地招呼他们,说着带浓重口音的广东话,林军只听懂了一半。
“她问你是不是我男朋友。”钟丽翻译道,脸上泛起红晕。
林军看着钟丽,鼓起勇气问:“那你怎么回答的?”
钟丽低头摆弄着筷子,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说还不是。”
餐馆里放着当时正流行的粤语歌,张学友的《每天爱你多一些》旋律悠扬。林军的心跳得厉害,几次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明天就要回去了,而钟丽的生活在这里。九百多公里的距离,仿佛天涯海角。
饭后,他们漫步在鹏城街头。“你明天几点的火车?”钟丽问,声音有些闷。
“上午十点。”林军回答,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不用来送我了,太麻烦。”
钟丽没说话,路灯下,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走到酒店门口,两人都放慢了脚步。霓虹灯闪烁不定,映在钟丽脸上,变幻着色彩。
“这几天谢谢你,”林军率先打破沉默,“我从来没这么愉快过。”
钟丽抬起头,眼睛里有什么在闪烁:“我也是。”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林军,“送你的,路上吃。”
林军接过,发现是一盒鹏城特产的椰子糖。他的心被某种情绪填得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钟丽,我...”他鼓起勇气,却不知该说什么。表白太轻率,承诺太沉重。最后只能说:“我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的。”
钟丽笑了,那笑容里有喜悦,也有淡淡的惆怅:“好啊,我等你给我打电话。”
又是一阵沉默。酒店门口的旋转门不停转动,进出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林军知道自己该进去了,却挪不动脚步。
最终,是钟丽先动了。她上前一步,飞快地拥抱了一下林军,然后退开,脸上泛着红晕:“一路顺风。”
没等林军回应,她转身快步走开了,红色的毛衣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林军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盒椰子糖,直到那抹红色消失在街角。
窗外,鹏城的夜景璀璨如星海,而他知道,从那无数光点中,自己已经认得了属于某一盏的温暖。
火车驶出鹏城站时,林军从窗口远远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站台尽头,红色毛衣像一团火焰,像冬日的阳光在燃烧着。他没有喊她,只是将手贴在车窗上,仿佛这样能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列车加速,那抹红色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视野中。林军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暖洋洋的,就像钟丽的笑容。
他知道,这不会是终点。九百公里的铁轨,将会见证更多的来往。而在鹏城那个温暖的冬季,有些东西已经悄然生根,只待时光让它生长。
周一,林军联系了周建国。对方一听是钟山河介绍的,立刻热情相约面谈。
在周建国简陋的办公室里,两人第一次会面。周建国是个实干型的人,不到五十岁,皮肤黝黑,手上还带着常年与建材打交道的粗糙痕迹。
“钟大哥介绍的人,我信得过。”周建国直截了当,“小林,听钟董说了,你对城西棉纺厂的地有什么看法?”
林军摊开自己准备的地图和资料:“周总请看,这里是我们那里老棉纺厂,虽然现在偏僻,但交通便利,主干道在旁边而过,最重要的是,”他指着地图上的一片空白区域,“据我了解,市政府明年可能会在规划中将重点发展这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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