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明用青檀木匕首撬开一块松动的树皮,树皮后露出层细密的光网,网眼里卡着些黑色的粉末:“是逆星虫的壳。他们当年在这里和虫群搏斗过。”他将粉末扫进青瓷碗,石青粉立刻将其包裹起来,烧成了灰烬,“守墨人的典籍里说,共生树的树皮是天然的结界,能挡住煞气,可现在……”
他指着树皮上的孔洞,那些孔洞边缘泛着黑,显然是被煞气蚀穿的:“结界快破了。”
微微突然抓住沈晚晴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树干的裂缝上:“试试用烙印。沈伯父说,只有沈家血脉能让树心的花开得更快。”
沈晚晴的掌心刚贴上树皮,烙印便猛地发烫。第四道花瓣的痕迹突然炸开,金红色的光顺着裂缝往里钻,树干竟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像是在回应。裂缝两侧的树皮慢慢往两边退,露出更深的通道,通道里弥漫着淡淡的槐花香,与断鳞岛老槐树开花时的气息一模一样。
“通道开了!”微微举着槐叶哨率先钻进去,“快跟上!母巢好像察觉到了!”
通道里比外面更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的树肉里嵌着无数细小的光丝,金红与石青交织,像人体里的血管。沈晚晴伸手触碰光丝,光丝立刻缠上她的指尖,将一股温暖的力量输进她的血脉,掌心的烙印又涨大了些,第五道浅痕开始浮现。
“这是共生树的灵力。”陈景明的声音带着惊讶,他指尖的石青光与树肉里的青檀光丝产生共鸣,“它在主动给我们输送力量。”
往上爬了约莫百级台阶的高度,通道突然开阔起来。眼前出现一个圆形的树洞,洞壁上嵌着无数星图碎片,拼凑出一幅完整的星轨图——正是归墟的全貌。而树洞中央,悬浮着一朵半开的花。
那便是双生花。
花茎是纠缠的两根,一根泛着金红,一根凝着石青,到了花苞处却合二为一。花瓣只绽开了一半,金红的半边沾着点点血珠,像沈家历代守护者的血;石青的半边覆着层薄霜,像守墨人凝结的灵力。花芯里没有蕊,只有一个小小的漩涡,正缓缓转动,吞吐着金红与石青的光。
“原来双生花不是两朵,是一朵双生。”沈晚晴走到花前,能感觉到烙印与花瓣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父亲说的‘金红为匙,石青为锁’,是说要让两种力量同时注入花芯。”
陈景明将青檀木匕首放在石青的半边花瓣上,匕首立刻化作一道青光,融进花瓣里:“守墨人的灵力需要以器物为引,这匕首是用初代守墨人的灵木所制,正好能打开石青的锁。”
微微突然吹起槐叶哨,哨声在树洞里回荡,双生花的花茎开始微微颤动,那些嵌在洞壁上的星图碎片突然亮起,将树洞照得如同白昼:“沈伯母说,双生花需要‘生’的灵力催动,雾引花和槐叶的力量刚好合适。”她将琉璃瓶里的雾引花花粉撒向花芯,金色的粉末落在漩涡里,竟化作细小的五瓣花,在里面轻轻旋转。
一切准备就绪,沈晚晴深吸一口气,将掌心的烙印贴在金红的半边花瓣上。刹那间,她的血脉像是被点燃了,无数记忆碎片顺着血液涌进脑海——
是母亲坐在槐树下教微微编哨子,阳光透过花叶落在母亲发间,像撒了把金粉;是父亲站在观星台上,用手指在铜盘上比划星轨,石青粉沾得满手都是;是断鳞岛的槐花开了又谢,归墟的潮水涨了又落,无数个日夜,无数代守护者,都在为这一刻做准备。
“以沈家血脉为匙,开!”她一声轻喝,金红色的光从烙印里爆涌而出,顺着花瓣流进花芯的漩涡。
“以守墨灵力为锁,合!”陈景明同时发力,石青色的光从他指尖涌出,与金红光在漩涡里交汇。
两种光刚一碰触,便剧烈地冲撞起来。金红的光像团火,要烧掉一切;石青的光像块冰,要冻结所有。双生花剧烈震颤,花瓣上的血珠与薄霜纷纷脱落,竟开始枯萎。
“不对!”微微急得跺脚,木簪上的五瓣花突然射出一道银芒,落在花芯里,“沈伯父说过,双生花的关键是‘和’,不是‘斗’!”
沈晚晴猛地想起母亲说的“同根生”。她试着放松心神,不再强行催动血脉,而是让金红光顺着石青光的轨迹流动,像溪水绕着山石。陈景明也立刻会意,将石青光放缓,给金红光留出缠绕的空间。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当金红主动缠绕石青,石青也开始温柔地包裹金红,两种光竟在漩涡里拧成了一股,像根拧在一起的绳。双生花停止了震颤,枯萎的花瓣慢慢舒展,第四瓣、第五瓣……直到绽放出完整的七瓣,一半金红如燃,一半石青似凝,美得惊心动魄。
花芯的漩涡突然扩大,将树洞里所有的星图碎片都吸了进去。碎片在漩涡里重组,化作一道巨大的光轨,顺着共生树的根须往下延伸,直抵墨海深处——那是母巢的真正位置。
“星轨归位了!”陈景明望着光轨尽头的黑点,“母巢的位置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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