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大门,林薇收起紫藤花伞,让阳光尽情洒在身上。她看着天空中逐渐散去的乌云,心中充满了希望。陈景明从包里拿出两枚硬币,递给林薇一枚:“留个纪念吧,就当是我们新旅程的开始。”林薇接过硬币,看着上面的纹路,忽然觉得它像一个神秘的符号,预示着未来的无限可能。
“我们走吧。”林薇挽起陈景明的胳膊,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坚定。两人朝着阳光的方向走去,留下一串轻快的脚步声。而在他们身后,北医三院的大楼渐渐远去,像一座被遗忘的孤岛,封存着那些曾经的纠葛和迷茫。
医院大门的旋转玻璃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消毒水味与电子仪器的蜂鸣声隔绝成另一个世界。林薇垂眸收起紫藤花伞,伞骨上缠绕的花藤纹路还带着雨珠的凉意,指尖触到伞柄末端的铜制莲花装饰——那是陈景明母亲年轻时的物件,此刻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像一枚被时光打磨过的印章。她忽然想起昨夜在陈景明工作室,他擦拭这把伞时说的话:紫藤的根系能穿透岩石,但花期只有二十天,所以古人总把它画在屏风上,让短暂的盛放成为永恒。
阳光穿过云层的缝隙,在地面投下碎金般的光斑。林薇仰起脸,让光束落在眼睑上,感受着久违的暖意。三天前那场连绵的暴雨在天空留下的灰翳正被风缓缓吹散,露出靛青色的天幕,像一幅被重新晕染的工笔画。她深深吸气,胸腔里涌入的不再是雨夜里混杂着焦虑的湿冷空气,而是带着草木腥甜的晴日气息,仿佛连肺叶都被这晨光熨帖舒展。
陈景明站在她身侧,帆布包的肩带滑落至小臂,露出里面露出一角浅蓝色的布料——是她落在他那里的羊绒围巾。他顺着林薇的目光望向天空,喉结轻轻滚动:气象台说今晨的积雨云是被西北风吹散的,这种风在敦煌叫落金风,能把鸣沙山的沙粒吹成流动的金河。他的声音比在公交车上时更显清朗,尾音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松弛,像琴弦被调准了音高。
林薇的目光落在医院门前的花坛上。暴雨过后,几株被打弯的鸢尾花正努力挺直花茎,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她想起三年前沈浩带她来这家医院探望生病的同事,那时他还会蹲下身替她系好松开的鞋带,说医院的地砖太滑。而刚才在病房里,他盯着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曲线,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床头柜,那节奏和昨夜在悦庭酒店敲着股权转让协议时一模一样——都是资本账簿上的节拍。
陈景明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他从帆布包的侧袋里掏出两枚硬币,掌心向上托着,阳光落在币面上,将的字样照得透亮。林薇看见那是两枚2000年发行的牡丹币,边缘的齿轮纹路还留着轻微的磨损,显然被人长久收藏过。去年在潘家园旧货市场淘的,他用指尖推过一枚硬币,金属的凉意透过林薇的指腹传来,摊主说千禧年的硬币能压住时光的褶皱。
林薇捏起硬币,对着阳光转动。币面中央的牡丹浮雕在光束中浮现出细微的金属纹理,花心处的纹路像极了她旗袍上的缠枝莲。她忽然想起沈浩曾在情人节送她一枚镶着碎钻的银戒指,说钻石是凝固的星光,而此刻这枚素净的硬币却让她感到一种更坚实的力量——它曾在无数人的掌心流转,沾过汗水、雨水,甚至泪水,却始终保持着金属的本真,如同那些在敦煌壁画里历经千年风沙依然鲜艳的矿物颜料。
你看这牡丹的花蕊,陈景明用指腹摩挲着另一枚硬币,其实雕刻师在花瓣夹层藏了个小月牙,只有侧着光才能看见。林薇依言转动硬币,果然在牡丹花瓣的阴影处发现一道极细的弧光,像被封存的一弯新月。她忽然明白,陈景明是在告诉她:真正的光,往往藏在阴影的褶皱里。
一阵风吹过,卷起林薇旗袍的下摆。她下意识地按住衣料,却看见陈景明已经伸手替她拢住了被风吹乱的鬓发。他的指尖触到她耳后时,她闻到他袖口残留的、来自北大后山的草木清香——那是昨夜他冒雨采集标本时沾上的,混合着雨水和泥土的味道,比任何古龙水都更让人心安。
沈浩刚才给我发了消息,陈景明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医院门口那棵被暴雨打折了枝桠的梧桐树上,说他母亲醒了,第一句话是问股权转让协议带来了吗他的语气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但林薇看见他握着硬币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出青白。
远处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一个穿绿色邮差服的男人推着邮车经过,车斗里的信件被阳光照得发亮。林薇的目光追随着邮车,直到它消失在街角的邮筒旁——那只绿色的邮筒,此刻正被晨光镀上金边,剥落的漆皮在阴影里显露出暗红的铁锈,像一道正在愈合的伤疤。她想起昨夜扔进邮筒的戒指,想起白若愚话剧里的台词:每个投进邮筒的秘密,都会在某个黎明收到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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