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他。”叶凡截住，“他现在不是他自己。”
掏出本子，用石头刮粉，吐唾沫调墨，简单画出地形：坡顶为据点，林子是危险区，还标了个星位。 震动频率、空气味道、地表质地，全靠感觉记下来，没仪器，只能估。
正写着，地猛地一抖。
不是那规律的脉动，是短促的一下，从东南来。石头跳，灰扬。紧接着，一声吼滚过来，低得像雷，尾音却像铁片刮石头，耳朵嗡嗡响。声音三秒，余波让空气都晃了晃。
叶凡立刻趴下，手贴地，算震传得多快。延迟一点八秒，按石头里声速推，源头大概三公里外。他抬头看林子，黑边上有几个影子——个头大，四肢粗，肩高两米多，走一步地就颤。
不是地球上的东西。
他爬起来，压着声下令：“王强，李飞，赶紧背能动的人，上坡顶。别走直线，贴着石头走。”
王强抖着问：“那……那是什么？”
“不知道。”叶凡盯着林子，“但它听见了，或者……闻到了我们。”
李飞刚扶起一人，那人突然抽搐，嘴吐白沫。叶凡蹲下一看，耳朵鼻子渗红水，皮肤发青。他摸脖子，脉乱，呼吸急。不是伤，是身体扛不住这空气。
“快！”他吼，“再晚，一个都活不成。”
王强咬牙，背起一个，踉跄上坡。李飞拖另一个，笨手笨脚。叶凡最后看了眼庞博——还站在原地，嘴带笑，低声念叨，像啥都没发生。他不再犹豫，转身追上去。
坡顶平些，有大石头挡身。叶凡让大伙藏好，自己趴边上盯林子。黑影近了，两公里内，五六个，看得清了：头拉得长，嘴裂到耳根，四肢带鳞，尾巴粗，拖地上。它每迈出一步，地上便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仿佛巨锤砸落一般。鼻孔中不断地喷出白色的雾气，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由此可见其力气之大，绝非寻常生物可比。
这些巨兽的出现，让原本就危机四伏的环境更加令人胆寒。
一头突然停住，抬头看坡这边。眼窝深，瞳孔竖着，反光。它抬前肢，指天，短叫一声。其他几个立刻围过来，半圈，像在商量。
叶凡屏住气。
那家伙低头，鼻子一抽一抽，像在闻。过几秒，迈步，直冲坡来。
两公里，按它那步速，二十分钟到。他们没武器，没防具，脑子都没清醒。叶凡攥紧石片，指节发白。他知道，打不了。
“等它近了，往西北撤。”他低声对王强说，“别回头，别出声，一步别错。”
王强点头，脸白得像纸。
李飞突然拽他胳膊，声音发抖：“叶凡……你看庞博！”
叶凡回头。
庞博不知啥时候挪到了坡边，面朝林子，双手慢慢张开，像在迎接。嘴不念了，换了个声，不是他的：
“你们……等我很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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