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棉母醒了!”小姑娘抱着竹篓躲到炕下,“她嫌这些棉魂留得太久,要把它们轧成普通的棉絮!”
木屋的门被撞开,最前面的稻草人举着棉绳扑进来,绳上的枯棉絮碰到老奶奶的蓝布袄,立刻冒出黑烟,像被灼烧一般。老奶奶抓起纺锤,棉线在她手中化作道白光,缠住稻草人的手臂,白光闪过,稻草人身上的棉絮纷纷脱落,露出里面的棉秆骨架,“快去找引魂线!在轧棉场的老机器里!”
我们冲出木屋,棉田里的稻草人已经围了上来,它们的棉绳在空中织成网,朝着我们罩来。林墨的手腕发光,风铃印记与桑树叶的绿痕交织,形成道光盾,棉绳碰到光盾就纷纷断裂,“往轧棉场跑!”
轧棉场的机器是木质的,巨大的滚筒上还沾着新鲜的棉絮,滚筒间缠绕着无数根银线,在月光下闪着微光——正是规则里说的引魂线。机器的齿轮上,缠着个破旧的蓝布袄,袄角绣着半朵紫花,和布偶裙上的正好能拼成一朵。
“是棉母的衣服!”布偶用针挑起引魂线,银线立刻缠上它的翅膀,“她以前也是引魂人!”
滚筒突然转动起来,发出“嘎吱”的声响,无数根引魂线从机器里飞出来,缠住靠近的稻草人,将它们拖进滚筒,轧成雪白的棉絮。棉絮在空中飘散,落在地上竟长出新的棉苗,苗尖顶着小小的红籽,像无数颗跳动的心脏。
棉母的身影在轧棉场的尽头浮现,她的身体是用棉絮织成的,巨大的裙摆铺在地上,化作新的棉田。她的脸模糊不清,只有两颗巨大的红豆眼睛,正盯着我们手中的竹篓,“留下棉魂……让它们在这里好好生长……”
林墨举起竹篓,阿芸的棉包在里面剧烈跳动,红绳上的名字发出微光:“她想去弦音谷,我们该尊重她的意愿。”
布偶将引魂线系在棉包上,银线立刻朝着弦音谷的方向绷紧,棉包在竹篓里轻轻颤动,像在道谢。李醒的红痕缠住滚筒的齿轮,红光与引魂线相触,激起阵温暖的光,齿轮转动的声音渐渐变得柔和,像在为棉魂送行。
阿芸的棉包顺着引魂线飞去,银线在空中划出道闪亮的轨迹,穿过棉田,消失在远方。棉母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裙摆化作的棉田里,长出无数朵紫花,每朵花的花心都藏着颗红籽,“原来……放手也是一种生长。”
稻草人纷纷停下动作,身上的棉絮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的棉籽,棉籽落在地上,长出新的棉苗,苗尖的红籽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无数个被祝福的新生。
我们回到木屋时,老奶奶正坐在纺车前,线球里的白衣人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小小的紫花棉魂,正随着纺线轻轻转动。小姑娘的竹篓里,新的棉包上绣着我们的名字,针脚稚嫩却认真。
“带着吧。”老奶奶把线球递给林墨,“引魂线会记住你们的温度,以后不管走到哪里,棉絮乡的暖香都会跟着你们。”
当我们转身离开时,亥时的钟声恰好悠然地响起,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那钟声仿佛是时光的使者,宣告着一个时刻的结束和另一个时刻的开始。
月光如水,洒在棉田上,将新苗的嫩绿映照得格外清新。它们在微风中轻轻舒展着叶片,似乎在享受这宁静的夜晚。而那红籽的光芒,犹如星星点点的火花,散落在地上,与月光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如梦如幻的画面。
布偶的蓝布裙上,沾染着些许新的棉絮,它们洁白如雪,与裙上的紫花相互映衬,宛如一场温柔的雪降落在这片土地上。林墨的手心紧握着线球,那里面的紫花棉魂正微微跳动着,仿佛是一颗温暖的小心脏,散发着淡淡的生命力。
我们沿着月光铺就的前路缓缓前行,棉絮的白痕在身后轻轻飘落,宛如无数个温柔的脚印,跟随着我们的步伐。我知道,这些棉絮不仅仅是物质的存在,它们更像是我们心中的思念,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在某个角落里静静生长。
真正的告别,从来都不是遗忘,而是带着彼此的温度,继续走向更远的地方。那些曾经的牵挂和眷恋,并不会因为距离的遥远而消散,反而会在新的土地上,绽放出更加绚烂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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