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使用任何已知的通讯方式,没有接触任何可能被监控的关系网。
她依靠事先藏在通道内的少量高能量食物和水,以及顽强的意志力,忍耐着管道内的污浊和孤寂。
她在等待,等待外界因为她的失踪而发酵的种种猜测,等待秦岳确认她“成功逃脱”并主动联系。
第三天傍晚,当时机成熟,她通过管道另一个出口悄然离开。
并且与接头人联系,将她接走,进行了彻底的清理、换装,赶赴这一次的晚宴。
此时此刻的秦琉璃,她那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庞,相较于在医院时,确实略微有了些许血色,但仍然显得十分苍白。即使她精心描绘的妆容,也难以掩盖住那眼底深处刻意营造出来的疲惫和疏离感。
她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高傲而又略带冷漠的姿态,扫视着全场。这种姿态,仿佛是她在被伤害之后,用一种强撑的骄傲来保护自己。
终于,她的目光像是“不经意”地,缓缓落在了角落里的赵山河身上。就在这一瞬间,四目交汇,时间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赵山河的眼神深邃而平静,宛如一潭古井寒水,没有丝毫波澜。然而,与他相对的秦琉璃,她的眼底却迅速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那是一种混合着痛楚、怨恨,以及一丝被她极力掩饰的……快意?
在这短暂的对视之后,秦琉璃轻轻地挣脱了身旁男伴的手臂,动作优雅而自然,朝着赵山河走去。
高跟鞋与大理石地面相碰撞,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在这略显嘈杂的环境中,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每一下都能敲打在人的心上,令人不禁为之颤抖。
秦琉璃款款地走到赵山河面前,然后优雅地停下脚步。
她的目光落在赵山河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轻声说道:“赵先生,好久不见。”
这简单的四个字,被秦琉璃说得字正腔圆,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周围那些竖着耳朵偷听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她用的是“赵先生”这样一个正式而疏离的称呼,熟悉南城赵氏的宾客,都知道赵山河和秦琉璃的关系,但现在其中的疏远之意,不言而喻。
赵山河看着秦琉璃,然后用一种极其急切的语气关心道:“琉璃,你我之间何必........你的身体恢复了?”
秦琉璃闻言,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显,带着一丝讥诮的意味。
她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透明的液体在杯中荡漾,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她轻抿一口酒,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托您的福,死不了。”
这看似简单的回答,其中的深意却只有赵山河和秦琉璃自己才明白。
“托您的福”、“死不了”这几个字,就像裹着糖衣的毒针,表面上是客气的寒暄,实际上却在暗暗指责赵山河对她的“照顾不周”以及他的“冷漠无情”。
秦琉璃继续说道:“只是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种场合。赵先生如今可是‘山河资本’的掌舵人,日理万机的,还能抽空来参加这种宴会,真是……雅兴不浅啊。”
她的话语依然是那种不咸不淡的寒暄,但其中的讽刺意味却愈发明显。
赵山河的脸色略微有些说不上好看,在其他的人的耳中,秦琉璃句句都是话中有话。
“比不上秦小姐,康复期间,还有闲情逸致结交新友。”赵山河的目光淡淡扫过那个阴柔男子,脸色终于沉了下来,意有所指。
秦琉璃脸色微微一白,仿佛被戳中了痛处,但随即又扬起一个更加明媚却冰冷的笑容:“人总要往前看,不是吗?总不能在一棵……即将倾覆的大树上吊死。更何况,这燕京,能人辈出,懂得欣赏‘价值’的人,还是有的。”
她刻意加重了“价值”二字,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赵山河,仿佛在说:你不懂得珍惜,自有懂得的人。
这时,查梁一也摆脱了纠缠,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混不吝的笑容,眼神却锐利如刀:“哟,这不是琉璃妹子吗?怎么,找到新靠山了?动作够快的啊!”
他的话更加直白,充满火药味。
秦琉璃转向查梁一,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查少说笑了。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哪敢谈什么靠山?不过是认清现实,找个……相对安全一点的栖身之所罢了。毕竟,有些船,看着风光,底下却已经千疮百孔,说不定哪天就沉了,我可不想跟着一起喂鱼。”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匕首,直刺核心!在场的其他贵宾都看向这里,有瓜可吃。
“千疮百孔”、“沉船”,精准地映射着外界对“山河资本”的传言,也暗指赵山河和查梁一的处境。
“安全?”查梁一嗤笑一声,音量微微提高,确保周围一些人能听到,“跟着某些藏头露尾、专玩阴招的人就安全了?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秦琉璃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上前一步,几乎与查梁一面对面,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股决绝的寒意:“至少,他们明码标价,不会在背后捅刀子!查梁一,你和赵山河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有些‘钥匙’,不是你们想独占就能独占的!小心……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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