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梁一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异常锐利。
“赵种马，秦岳那边有动静了。他们通过三个不同的匿名账户，开始大规模吃进我们故意放出的‘山河资本’关联企业的垃圾债券和边缘股权，动作比之前快了很多，胃口也不小。”
“他终于开始摇钩了。”赵山河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他看到‘内讧’的证据，看到秦琉璃的‘失控’，认为我们已经阵脚大乱，是他收割战利品的时候了。”
“妈的，这孙子还真以为吃定我们了？”
查梁一嗤笑一声，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烈酒，一饮而尽。
“安娜那边传回消息，秦家的技术团队对我们‘泄露’的那份缺陷报告非常重视，已经据此开始调整他们的模拟参数了。我们的‘后门’正在悄无声息地记录他们的一切尝试。”
“很好。”赵山河转过身，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让他们继续。等他们投入足够多的资源和时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时，我们再引爆‘后门’。那将不仅仅是数据损失，更是对他们信心的致命打击。”
“那秦琉璃那边呢？”
查梁一放下酒杯，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和她上次那通电话后，玉龙哥的手下汇报，她这两天几乎不吃不喝，就盯着窗外发呆。就算你们之前已经计划好了，但是这样下去，身体.........妈的……好歹是个女人..........”
“没有办法...........琉璃知道，这是必要的代价。秦岳多疑，只有让她真正展示出被背叛、被孤立，他才会相信她是一枚可以被他利用的‘弃子’。……”他没有说下去，但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
琉璃，他确实有些亏欠上了！
“南城呢？”查梁一换了个话题，“白慕婉那条线……”
赵山河走到控制台前，调出南城老宅的实时监控画面。
画面中，白慕婉正坐在偏院的房间里，手里紧紧攥着那支“口红”扫描仪，眼神空洞中带着一丝疯狂的决绝。
“饵已经放下，就看她什么时候动了。”赵山河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王顶光布置好了？”查梁一咧嘴一笑。
“放心，顶光那小子机灵着呢。书房里所有‘重要’的文件，都已经被替换成了我们精心准备的‘礼物’。就等着她去偷了。一份足以让秦岳相信‘星核’核心构架存在‘致命缺陷’，并指引他们走向技术自杀的‘终极蓝图’。”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人性的贪婪和多疑。
赵山河在用自己的冷静、伙伴的信任、甚至包括一个对他怀着扭曲情感的女人作为赌注，要将秦家这条隐藏极深的毒蛇，引出洞穴，并给予致命一击。
…………
南城，赵家老宅，深夜。
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宁静。
白慕婉穿着一身深色的睡衣，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溜出自己的房间。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破肋骨。
恐惧和一种病态的兴奋交织在一起，让她手脚冰凉，却又异常清醒。
她利用这几天观察到的巡逻间隙，避开监控死角（这些死角是王顶光“刻意”留给她的），如同训练有素的窃贼，潜行到了赵山河书房所在的主院。
书房的门锁着，是最高级的电子密码锁。
但这难不倒她，那个神秘号码提前给了她一个一次性的破解密码（自然是赵山河通过反向渠道“提供”给秦岳的）。
“嘀”的一声轻响，门锁绿灯亮起。白慕婉深吸一口气，推门闪身而入。
书房内一片黑暗，只有月光透过窗纱，勾勒出家具朦胧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属于赵山河的雪茄和古籍混合的味道，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和心悸。
但她很快甩开杂念，凭借着记忆和“指引”，快步走到那张巨大的红木书桌前。
她颤抖着拿出“口红”扫描仪，按照说明，开始扫描桌面上几份看似随意摆放，实则精心设计的文件——正是那份关于“星核”“致命缺陷”和“替代性不稳定能量腔室”的详细技术说明。
扫描仪发出微弱的红光，一行行数据和图表被迅速读取、存储。白慕婉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突然，门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白慕婉吓得魂飞魄散，猛地蹲下身，缩在书桌底下，屏住呼吸，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巡逻的保镖例行检查。几秒钟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白慕婉虚脱般瘫软在地，大口喘息着。她不敢再多待，迅速完成扫描，将“口红”小心翼翼藏回身上，然后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书房，消失在黑暗中。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书房角落的阴影里，一个伪装成装饰品的微型摄像头，缓缓转动了一下焦距。屏幕另一端，王顶光看着白慕婉仓惶逃离的背影，对着耳麦低声道：“老大，‘礼物’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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