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寒潭别院那场充满硝烟与威慑的会面前夕,赵山河并未留在集团运筹帷幄,也未去云栖苑维持他“深情”的伪装。
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入老宅,碾过幽静的石板路,最终停在竹林深处那栋爬满常青藤的楼前。
暮色笼罩着老宅,空气里弥漫着冬日草木凋零的萧索和一种深沉的、挥之不去的凝重。
福伯如同早已等候多时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廊下,微微躬身。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从车上下来的赵山河,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引路。
赵山河的目光在福伯佝偻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随即恢复如常。
他步履沉稳,穿过熟悉而空旷的回廊,走向那间灯火通明的大厅。空气中檀香与旧书纸张的气息依旧,却比往日更添几分沉甸甸的压力。
房内,赵泰安并未如往常般靠在躺椅里,而是站在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后,背对着门口,负手凝望着墙上悬挂的一幅泼墨山水。
画中险峰兀立,云海翻腾,气势磅礴中透着凛冽的杀伐之气。
听到脚步声,老人缓缓转过身。
“爷爷。”赵山河微微躬身。
赵泰安的目光在他脸上仔细扫过,仿佛在评估一件历经淬炼的兵器:“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喜怒。
“琉璃在布置,万无一失。”赵山河回答得简洁有力,随即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而直接,“爷爷,我这次来,是想知道……琉璃的事。”
他向前一步,停在书案前,目光灼灼地直视着赵泰安的眼睛:“她到底是谁?仅仅是福伯的女儿?她的身手,她的情报网络,她对人心鬼蜮的洞察力,她手中的资源……还有那个紫色的琉璃标记……这些都远超一个在东南亚灰色地带打滚的信息掮客的范畴!爷爷,您把她送到我身边,仅仅是为了……辅佐?”
房内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檀香燃烧的细响,和窗外呼啸而过的寒风。
赵泰安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踱步到书案后坐下,拿起桌上温着的小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袅袅热气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眸。
“福伯的女儿……是她的身份之一。赵家人.......也是她的身份之一.”赵泰安的声音带着一种追忆往事的悠远,“她的母亲……姓秦。不是江城秦家,是更北边……一个曾经显赫、后来没落、却掌握了某些特殊传承的家族旁支。”
赵山河瞳孔微缩!更北边?特殊传承?
“琉璃这丫头……继承了她母亲家族的一些……天赋。”赵泰安斟酌着用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心思缜密近乎妖,对人心、对危险、对信息流的捕捉,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本能。再加上我早年……暗中为她铺设的一些人脉和资源,让她在东南亚那片混乱之地,硬生生闯出了‘琉璃’的名号。”他顿了顿,看向赵山河,目光变得无比锐利,“我把她给你,不是仅仅为了辅佐。”
赵泰安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
“是制衡!是磨刀石!更是……一把让你握着,只要她认主,就可以帮赵家开疆扩土的‘神器’……”
“山河,你记住。”
“琉璃,能扩大你的锋芒,也能……在你失控时,斩断你的锋芒!”
“她的忠诚……只会给赵氏家族!”
“而不是……某个……可能被仇恨和野心吞噬的……赵山河!”
“孙儿……明白了。”赵山河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丝毫被警告后的不满或恐惧,反而带着一种棋手接受新规则的冷静。
赵泰安深深地看着孙子,似乎对他此刻的反应还算满意。他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
赵山河随即抛出了此行真正的第二个目的。他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爷爷,还有一事……关于白慕婉。我……”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艰难抉择,然后抬起头:“我想……和她订婚。”
“订婚?”赵泰安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苍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惊愕!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赵山河,带着审视和难以置信!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孙子了!从“舔狗”到复仇者,再到如今冷酷的掌舵人,他对白慕婉哪还有半分真心?订婚?开什么玩笑?!
赵山河迎着爷爷审视的目光,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
“爷爷,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这是眼下最稳妥,也是唯一达成赵氏企业转型目标的办法!”
他竖起两根手指,声音低沉而清晰:
“第一,人设不能崩!南城上下,谁不知道我赵山河为了白慕婉可以不顾一切?视频风波刚过,家族内乱才平,如果我突然对她弃如敝履,那些观望的家族会怎么想?他们会怀疑我之前的‘舔狗’行为是伪装,是图谋!会对我赵氏、对我赵山河本人产生更深的戒备和忌惮!这不利于我们接下来的整合和扩张!我需要维持这个‘情种’的人设,让所有人放松警惕,认为我依旧是个被女人牵绊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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