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岛秘影
清晨的雨总算歇了,京市的天空透着洗过的青灰色,云层厚重得像压着未散的湿气。陈凡帮陈曦向科室请了两天假,又反复拜托林薇薇多照看她的饮食和安全,才背着磨亮的军绿色背包赶往高铁站。背包侧袋里的多功能军刀硌着腰侧,像一块提醒他警惕的砝码。
去东海岛要先回沪市,再从沪市渔港转船。高铁上,他靠着窗户闭目养神,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古玉。这两天的遭遇像快进的电影在脑海里回放:刘老身上那股凝练如冰的气息、赵院长病房里暗红粘稠的液体、古玉发烫时浮现的金色纹路……这些碎片像散落的拼图,隐约勾出一个他完全陌生的世界轮廓,带着危险的吸引力。
他试着引导体内那股暖流按特定路线游走——这是昨晚在医院休息室突发的奇想,把经脉想象成部队的巡逻路线,暖流就是听话的巡逻兵。起初生涩得可笑,暖流总像迷路的新兵在四肢里乱窜,撞得他经脉微微发疼;但练到后半夜,竟真摸索出点规律:顺着脊椎向上爬过颈侧,再分流向双臂经脉,最后汇进丹田打转,每完成一次循环,暖流就会壮大一丝,连带着身体都轻快几分,像卸下了常年背负的旧伤枷锁。
“这大概就是刘老说的‘气感’?”陈凡低声自语,指尖能清晰摸到暖流在皮下流动的轨迹。他不懂什么修仙练气,但这种能掌控自身力量的感觉,让他想起在龙组时,第一次用改装狙击枪精准命中三公里外靶心的瞬间——踏实,且充满掌控一切的力量。
傍晚抵达沪市,陈凡没回棚户区的修配铺,直接转地铁去了渔港。老周已经在码头的铁皮棚下等着,手里夹着根没点燃的烟,脚边停着一艘破旧的挂机船。船身斑驳得露出底下的锈铁,印着“渔073”的编号,船尾还挂着半干的海藻,散发着咸腥的海风味。
“凡子,来了。”老周赶紧迎上来,把烟递给他,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像被海风刮得发慌,总往旁边瞟,“对方把船安排好了,油加得满,导航也设好了,你直接开过去就行。这是地址和钥匙。”
一个牛皮纸信封递过来,边角被海风浸得发潮。陈凡接过来捏了捏,里面有张硬纸和金属物件——是手绘的海岛地图,还有一把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模糊的花纹,像某种简化的图腾。
“对方人呢?”陈凡抽出地图扫了一眼,指尖不经意地碰了碰老周的手腕。老周像被电打了似的缩回手,额角瞬间渗出一层薄汗,连鬓角的白发都沾湿了。
“呃……对方说不方便露面,让你取到箱子就回来,到时候会有人在码头接你,一手交货一手交钱。”老周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压得更低,“凡子,这活……要是觉得不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再帮你找别的。”
陈凡看着他慌乱得攥紧衣角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老周肯定知道些隐情,只是被什么吓住了,不敢说。他拍了拍老周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安抚的意味:“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跳上挂机船,弯腰检查了发动机和油箱——油箱的油确实满着,发动机外壳虽然锈了,却擦得干净。启动引擎时,“突突突”的马达声打破了渔港的宁静,船尾拖着白色的浪花,像条银带,渐渐驶向暮色沉沉的东海。
越往深海走,风浪越大。夜幕降临时,天空又飘起细雨,豆大的雨点砸在船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能见度极差,远处的航标灯只剩一点模糊的光晕,像鬼火般闪烁。陈凡靠着导航和手绘地图,在暗礁密布的海域里小心穿梭,船身不时被浪头推得倾斜,他却稳如磐石地握着舵柄,像当年在雨林里避开地雷区一样专注。奇怪的是,手机早就没了信号,但胸口的古玉异常安静,既没发烫,也没浮现纹路,像块普通的黑石。
凌晨时分,船终于抵近东海岛。
那是座荒芜的小岛,岸边堆满风化的礁石,灰黑色的礁石上爬着青苔,被海浪冲刷出狰狞的沟壑。岛上长满齐腰深的野草,枯黄的草叶在风雨中摇晃,像无数只伸出的手。隐约能看到几间破败的渔村木屋,屋顶塌了大半,木梁歪斜地戳在半空,在风雨中像鬼影般晃动,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陈凡把船锚抛进礁石缝里,铁链“哗啦”一声坠入海中。他背上背包,握紧军刀,跳上岸时,脚踩在沙滩上,一股阴冷的湿气顺着脚踝往上爬,比海水还凉,冻得骨头都发疼。
“难怪说闹鬼。”陈凡皱眉,从背包里摸出多功能军刀,打开战术手电。光柱刺破雨幕,照向岛上的渔村,光束里的雨丝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落下。
按地图所示,目标在渔村最东侧的木屋。他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野草,脚下不时踢到些白骨,有的细如兽骨,有的却带着人类骨骼的轮廓,在手电光下泛着惨白的光。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海腥味,夹杂着腐朽的草木气息,吸进肺里都觉得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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