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鹿王的壮举,如同在热油里滴入了冷水,让整个山海屯都沸腾了。那头神骏的鹿王和另外三头活鹿被暂时圈养在张西龙家后院临时加固的棚子里,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乡亲跑来围观,啧啧称奇。鹿王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和偶尔发出的清越鹿鸣,更是成了屯里一景。
张西龙没有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太久。他深知,活捉养殖的想法虽好,但眼下这几头鹿还远远不够形成规模。山林里的宝贝,也不仅仅只有梅花鹿。他的目光,投向了那些生活在更险峻地带的生灵——野山羊,也叫岩羊。
这些家伙善于在陡峭的岩壁上奔跑跳跃,肉质紧实鲜美,羊皮保暖,羊角可入药,价值同样不菲。更重要的是,如果能捕获活体,尤其是羊羔,对于筹建中的养殖场将是极好的补充。
这次,他没有再组织大队人马。猎取岩羊,人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更需要的是精干和小队配合。他只带上了身手最灵活、胆子也最大的栓柱,以及经验丰富的老猎户福海。
“西龙,岩羊可不好弄啊。”出发前,福海一边检查着带来的长绳和钢钎,一边提醒道,“那玩意儿待在几十米高的悬崖上,眼神好得很,稍微有点动静就溜没影了。咱这老胳膊老腿,可爬不了那么高。”
张西龙正在往背包里装岩钉和简易攀岩装备(主要是结实的绳索和自制的脚蹬),闻言笑了笑:“福海叔,不用您爬。您和栓柱在下面负责驱赶和接应,我上去。”
“你一个人上去?”栓柱瞪大了眼睛,“西龙哥,那太危险了!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事,我心里有数。”张西龙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他前世为了生存,没少在工地上攀高爬低,加上这辈子的好身板和猎人的敏锐,对于攀岩并非毫无把握。更重要的是,他观察过屯子附近那些有岩羊出没的峭壁,并非都是光滑如镜的绝壁,很多地方都有可供攀援的缝隙和凸起。
他们的目标,是位于饮马河上游另一条支流尽头的“鹰嘴崖”。那里是一片巨大的石灰岩峭壁,近乎垂直,高达百米,崖壁上分布着不少平台和岩缝,是岩羊最喜欢的栖息地之一。
三人轻装简从,直奔鹰嘴崖。越靠近目的地,山路越是崎岖难行,很多时候需要手脚并用。空气中弥漫着岩石和苔藓的特殊气味。
来到鹰嘴崖下,仰头望去,灰白色的崖壁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果然极其陡峭。但在张西龙眼中,却能看到那些细微的、可供落脚的裂缝和一小丛一小丛从石缝里顽强生长出来的灌木。
“看那儿!”福海老猎户眼尖,压低声音,指着崖壁中上部一个突出的平台。只见那里果然有七八头灰褐色的野山羊,正悠闲地或卧或站,有的在反刍,有的则在舔舐岩壁上渗出的盐分。它们与岩石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若不细看,很难发现。
“太好了!真有!”栓柱兴奋地低语。
张西龙仔细观察着羊群的位置和崖壁的结构,心中快速盘算着路线。羊群所在的平台距离地面大约有六七十米,有一条看似可以攀爬的路线,但中途有几处颇为险要。
“福海叔,栓柱,你们就埋伏在那片乱石后面。”张西龙指着崖底一片可以藏身的巨石区,“等我信号。如果我能成功上去,惊动了羊群,它们受惊之下很可能会往下跳。下面是缓坡和乱石,摔不死,但肯定会晕头转向。你们看准机会,用绳索套那些往下跳的,特别是小的!”
“明白!”两人点头,悄然移动到指定位置。
张西龙则深吸一口气,将绳索斜挎在身上,检查了一下腰间的岩钉和斧头,开始徒手向上攀爬。
他的动作并不花哨,却异常稳健。手指抠进岩缝,脚尖寻找着细微的凸起,身体紧贴着崖壁,如同一条壁虎,缓缓向上移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测试着落脚点的牢固程度。有些地方岩壁光滑,无处借力,他便拿出岩钉,用斧头小心地敲进缝隙,制造一个临时支点。
山风在耳边呼啸,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向下望去,福海和栓柱的身影已经变得很小,地面的树木也成了模糊的绿点。一种眩晕感袭来,但张西龙立刻稳住心神,目光只专注于上方和手下的岩壁。
攀岩是极其耗费体力的活动,尤其是这种未经开发的野崖。不到一半的高度,张西龙的额头就已见汗,手臂和小腿的肌肉也开始酸胀。但他咬紧牙关,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和对目标的渴望,继续向上。
中途,有几处异常凶险。一次是一段近乎光滑的岩壁,只有一道窄窄的、几乎无法容纳脚尖的横向裂缝。张西龙不得不将身体重心完全压在指尖,一点点横向挪动,指尖被粗糙的岩石磨得生疼。另一次,他抓住的一丛灌木突然松动,差点让他失足坠下,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崖下的福海和栓柱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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