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码头,水汽与咸腥味交织,构成了一幅生动的江南水运图。
然而苏晚照却无心欣赏这繁华景象,她的眉头紧锁,指尖在一本账册上反复敲击,发出令人心悸的嗒嗒声。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她喃喃自语。
旁边的谢昭闻声凑了过来,目光落在账册上那几行被圈出的记录上。
只见几批来自不同船家的盐货,其盐引编号竟然出现了诡异的重合。
这在严格管制的盐务体系中,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操作,我熟啊。”谢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神里却满是看透一切的了然,“高端的商战,往往采用最朴素的造假方式。这不是内部的账目混乱,这是外地的盐枭,想借赵德全那条线,把他们的私盐洗成官盐。”
苏晚照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凶险。
这些假盐引对应的盐货,名义上都归在她苏家名下,一旦东窗事发,她就是那个走私私盐、扰乱国本的罪魁祸首。
赵德全这老狐狸,不仅想断她的财路,还想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这是想一波带走我,直接给我送进去踩缝纫机啊。”苏晚照气笑了,手指捏得发白,“他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想让我背锅,也得看他这口锅够不够硬!”
谢昭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沉稳:“别慌,他出招,我们接招便是。既然他想玩阴的,我们就让他看看,什么叫专业团队。”
计策在二人简短的交流中迅速成型。
第二天,一个操着外地口音、满身铜臭味的“暴发户”便出现在了赵德全的心腹管家面前。
此人正是谢昭手下的得力干将王铁,演技之精湛,足以拿下一座小金人。
他声称自己手头有一批“渠道特殊”的盐,想借赵大人的门路在苏州散货,利润五五分成。
面对送上门的肥肉,利欲熏心的赵德全几乎没有丝毫怀疑,立刻将王铁纳入了他的黑色产业链。
而另一边,苏晚照也没闲着。
她正对着脑海里的系统面板发愁,这识别假盐引可是个技术活,单靠肉眼,难免有疏漏。
就在这时,系统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叮咚一声,弹出了新的任务。
【叮!
触发支线任务:火眼金睛!
请宿主在十二个时辰内,识别出不少于十张伪造盐引。
任务奖励:永久技能‘盐务审计’。】
苏晚照差点笑出声,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还是个乳胶枕。
她立刻让谢昭动用关系,从各处搜罗来一堆真假难辨的盐引,开始了自己的“技能升级”之路。
起初还颇为费力,但在连续失败几次后,系统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响起,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她的脑海。
一瞬间,盐引的纸张材质、印刷油墨的细微差别、官印的角度与力度,乃至不同年份盐引的防伪暗记,都如同DNA序列一样清晰地刻在了她的脑中。
现在的她,只需一眼,便能断定真假,比验钞机还灵。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三日后,苏州盐务司衙门。
苏晚照一纸诉状,将赵德全告上了公堂,理由是“盐引账目混乱,疑有私盐混入”。
一场紧急会议随即召开,苏州地面上有头有脸的盐商悉数到场。
赵德全坐在主位上,面色倨傲,眼角的余光扫过苏晚照,满是轻蔑。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黄毛丫头的垂死挣扎。
“苏侄女,”赵德全呷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官腔十足,“你说我盐务司的账目有问题,可有凭据?要知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污蔑朝廷命官,这罪过你担待不起。”
苏晚照没有与他废话,直接从袖中取出两张盐引,“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清脆的响声让整个公堂都为之一静。
“赵大人,您请看。”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充满了穿透力,“这两张盐引,编号相同,但一张来自扬州王家,一张来自松江李家,都记录在您亲自签发的入库凭证上。您不觉得这很‘刑’吗?”
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赵德全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依旧强作镇定:“或许是底下人誊抄时出了疏漏,此乃小事,查明更正即可。”
“小事?”苏晚照冷笑一声,声调陡然拔高,“那请赵大人再看看这纸张,这油墨!真正的官印盐引,用的是徽州特供的贡宣,墨色沉而不浮,印泥更是御赐的‘朱砂金泥’,迎光可见点点金屑。而这张,”她纤纤玉指点在其中一张上,“纸质疏松,墨色虚浮,印泥更是寻常货色。这种破绽,连我一个久居深闺的庶女都能看出来,您这位掌管苏州盐务数十年的大人,竟毫无察觉,您不觉得丢人吗?”
一番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赵德全的脸上。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铁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场的其他盐商也是一片哗然,看赵德全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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