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光线像一把钝刀,慢吞吞地割开地平线。
城郊废弃的“旧科学院第七实验室”如同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在晨雾中散发着冰冷的锈味。
这里,就是老K追踪到的最终信号源,当年“神经锚点共振”项目的鬼魅残骸。
黎未没有选择常规的报警叫人,那太没创意了,也太不“黎未”了。
她深知,对付一个试图用逻辑逼疯全世界的天才,不能用逻辑,得用魔法,或者更准确地说,用“神经病”。
她熬了个通宵,把莫离的童年档案翻了个底朝天,像个考古学家一样,从一堆尘封的数据里挖掘出了他所有的“社死”瞬间。
小学运动会摔跤比赛,他以一个惊为天人的“平地摔”姿势,把自己绊倒,给对手送上了冠军奖杯;中学演讲比赛,他慷慨激昂地背诵到一半,大脑突然死机,在台上呆立了足足三分钟,最后憋出一句“谢谢大家”,堪称史诗级忘词;还有他第一次异能觉醒,不是什么毁天灭地的酷炫场面,而是因为打了个喷嚏,没控制住精神力,把自家书架震塌了,被埋在书堆里,只露出一双怀疑人生的眼睛。
这些被家族视为污点、被他自己深埋心底的“黑历史”,在黎未眼中,却闪烁着名为“人性”的微光。
“你要证明所有人都会疯?”她对着终端屏幕上闪烁的病毒代码,像是对一个看不见的人低语,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那我偏要证明,连你都能笑。”
一套堪称精神污染级别的“专属咸鱼操”就此诞生。
动作一,平地摔,精髓在于摔倒后脸上要带着三分迷茫七分无辜;动作二,忘词罚站,要求双手紧贴裤缝,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动作三,喷嚏震书架,一个夸张的后仰蓄力,然后猛地向前一抖,口中还要配上“阿嚏”的音效。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复刻了莫离当年的尴尬。
这已经不是广播体操了,这是公开处刑。
她把莫小跳、阿豆和小白从被窝里拽出来,强行拉入了这个“整活儿”项目组。
几个人睡眼惺忪,在黎未的威逼利诱下,顶着黑眼圈,笨拙地模仿着那些匪夷所思的动作。
“不行不行,莫小跳,你摔得太假了,缺乏灵魂!”黎未拿着一个战术手电筒当导演棒,指点江山,“你要想象自己是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咚的一下,就这么躺平了!对,就是这个感觉!”
“阿豆,你罚站的时候不要偷笑!严肃点!想想你考试交了白卷的心情!”
“小白,你的喷嚏不够震撼,没有那种把天花板掀翻的气势!”
一番鸡飞狗跳的排练后,一个粗糙但诚意满满的视频终于录制完成。
黎未通过老K的渠道,将视频匿名上传到了“暗熵”组织的残余内部网络。
标题起得相当有网络感——《致那位躲在代码里的朋友:你摔过的跤,我们都懂》。
视频里,黎未带头,莫小跳几人跟在后面,像一群喝醉了的企鹅,滑稽地跳着那套“咸鱼操”。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戏剧性的尴尬,配上他们努力憋笑又忍不住的表情,整个画面显得格外沙雕。
视频的最后,所有人挤在镜头前,齐声大喊:“生活不易,咸鱼叹气!欢迎加入咸鱼康复营,包教包会,治愈你的不开心!”
喊完口号,屏幕一黑,只留下一行微光闪烁的代码彩蛋,那是黎未写给莫离的悄悄话:“如果你笑了,请回传一个‘哈哈哈’。”
做完这一切,她才动身前往第七实验室。
她没带武器,只带了她的终端,像个去郊游的背包客。
卫砚舟是在清晨的例行安全巡查中发现黎未彻夜未归的。
他的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星际蚊。
通过星刃小队的内部定位,他几乎是瞬间就锁定了她的位置——第七实验室,那个被帝国列为最高级别禁区的鬼地方。
“全队,一级戒备!封锁第七实验室外围所有出口,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卫砚舟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遍了星刃小队每一个成员的耳朵,冰冷而决绝。
他亲自带队,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直插那片废墟的中心。
他找到黎未时,她正悠闲地坐在实验室入口的台阶上,像是在等一班永远不会来的公交车。
晨光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让她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她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里的终端屏幕,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看什么年度催泪大戏。
卫砚舟快步走过去,影子将她笼罩。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里压抑着怒火和担忧:“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这里可能布满了陷阱吗?”
黎未终于抬起头,冲他笑了笑,那笑容轻松得仿佛他们只是在学院后花园偶遇。
“知道啊,陷阱嘛,肯定有。但你信不信,这是他唯一不会设防的地方。”
卫砚舟皱眉,表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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