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点,喧嚣散尽,星图学院中央广场上演着一场堪称史诗级的大型社死现场。
上百名刚刚从精神狂欢中脱离的学生,还保持着“咸鱼广播体操”的最终定格姿势——金鸡独立,一手叉腰,一手高举着五花八门的“法器”:锅盖、拖把、泡面桶、甚至还有室友的枕头。
晨光熹微,给这群“后现代行为艺术家”镀上了一层金边,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尴尬到连空气都凝固成了果冻。
“那个……我的脚,麻了。”一个顶着电饭锅内胆的男生弱弱地开口,打破了这该死的寂静。
“噗嗤——”
不知是谁先绷不住笑了出来,紧接着,笑声如同多米诺骨牌,瞬间传遍整个广场。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自己手里和头顶上那离谱的玩意儿,前一秒还觉得悲壮,后一秒就恨不得当场给自己来一发“delete”键。
有人羞耻地扔掉拖把,有人默默把锅盖藏到身后,还有人捂着脸,肩膀剧烈耸动,也不知是哭是笑。
黎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感觉身体被掏空。
她腿一软,差点就地表演一个“咸鱼躺平”。
身边的莫小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阿豆则像个忠诚的骑士,用扫帚柄在地上画圈,警惕地瞪着四周,仿佛随时准备再战三百回合。
林小霜已经掏出小镜子,一边整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发型,一边冷静地总结:“我觉得,我们这套操,有成为年度热搜的潜力。”
事实证明,林小霜的预言还是太保守了。
何止是热搜,简直是病毒式传播。
指挥车旁,李教官放下望远镜,表情复杂得像一个二维码,扫了半天也扫不出个所以然。
他戎马半生,处理过的异能暴动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从雷霆镇压到心理疏导,什么手段没见过?
但这种……用一套看起来像是喝高了才能想出来的广播体操解决群体精神污染的……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亿点点冲击。
“报告李教官,百分之九十二的学生精神波动已恢复正常值,剩余人员情绪稳定,正在接受医疗组检查。”一名士兵前来汇报,语气里带着一丝憋不住的笑意。
李教官清了清嗓子,强行板起脸:“知道了。清理现场,维持秩序。另外,把那个……那个什么操的视频……给我拷贝一份。”他得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沈星河院士快步走到黎未面前,眼神里满是赞许和后怕:“黎未同学,你又一次创造了奇迹。用共情引导代替压制,用幽默消解狂躁……这思路,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黎未摆摆手,有气无力地吐槽:“别,沈院士,可别写进教科书,我怕以后帝国的孩子们早操都得顶着锅盖。我这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就在这时,卫砚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递过来一瓶温水。
“辛苦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股清泉,瞬间抚平了黎未心底的焦躁。
他一直站在那里,用自己的精神力构建了一道无形的堤坝,将那些最危险的异能波动牢牢锁在可控范围内,是这场荒诞闹剧中,最可靠的保险丝。
黎未接过水,仰头灌了一大口,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看着卫砚舟,对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深邃,但她从那片星海里,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笑意。
这家伙,刚才肯定也看见她摔跤的蠢样了。
“笑吧,憋着对身体不好。”黎未翻了个白眼。
卫砚舟嘴角的弧度果然扩大了一点,虽然依旧很克制。
“动作很标准。”
黎未:“……”信你个鬼!
临时指挥部设在了行政楼的会议室里。
气氛凝重,与外面劫后余生的欢乐形成鲜明对比。
黎未将老K连夜整理出的数据投放在光幕上,一条条错综复杂的代码和波形图谱看得李教官眼晕。
“简单来说,”黎未指着其中一个不断闪烁的红点,“病毒的核心逻辑不是‘控制’,而是‘诱发’。它像个杠精,你越想压抑什么,它就越把它放大。军方的强制镇压会加剧学生的恐惧和反抗情绪,恰好给病毒提供了最好的养料,最终结果就是‘boom’——大家一起炸成天边最亮的烟花。”
她顿了顿,调出另一份文件,上面是莫离的档案照片。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文弱的青年,眼神却透着一股执拗。
“病毒的数字签名,指向这个人,莫离。前‘神经锚点共振’项目的核心程序员,贺九渊的组员。根据老K挖出来的加密日志,他在一年前主动退出了项目,理由是‘理念不合’。”
“理念不合?”李教官皱眉,军人的直觉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是的,”黎未的指尖在“莫离”两个字上轻轻划过,“贺九渊的团队,致力于用神经锚点技术稳定和增强精神系异能者。但莫离在日志里提出一个反向理论:既然能稳定,就意味着能扰乱。他认为,人类的精神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的服务器,只要找到合适的‘后门’,就能让所有人共享同一个‘bug’——也就是,集体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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