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瞧着马嘉祺那副眉心紧锁、明显不愿多言的模样,立刻识趣地转回头,脊背挺得笔直,乖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任由造型师握着卷发棒,在他发尾处一圈圈绕出柔软又蓬松的弧度,半点多余的话都没再追问。
他心里门儿清,这会儿可不能多嘴。马嘉祺平日里待人温和,可一旦蹙起眉头沉下脸,周身那股低气压能瞬间笼罩整个化妆间,队里谁见了都得下意识收敛几分,他才不会傻乎乎地凑上去问东问西,平白给自己找麻烦呢。
化妆间里只剩下吹风机嗡嗡的低鸣,还有木梳划过发丝时那细碎的沙沙声,空气安静得有些过分,连灯光落在化妆台上的影子都显得格外清晰。
马嘉祺垂着眸,视线定定地落在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上,那黑色的机身映着他眼底淡淡的沉郁。他薄唇微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极其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声音轻得像一缕转瞬即逝的风,堪堪只能被自己听见:“竟然不来了。”
尾音消散在空气里的瞬间,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那声音里裹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原本就蹙起的眉峰,这下蹙得更紧了些,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揪着,迟迟不肯舒展。
另一边宋亚轩刚做完造型,柔软的发丝被打理得蓬松有型,额前的碎发乖顺地垂着,衬得那双桃花眼愈发清亮。他原本揣着一肚子的新鲜事,打算找贺峻霖唠唠嗑。
刚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就敏锐地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低气压。那股沉闷的气息,压得人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几分。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一眼就锁定了坐在镜子前的马嘉祺。只见对方脊背挺直,眉头紧锁着,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平日里温和的眉眼此刻覆着一层淡淡的沉郁。
就连给他做造型的化妆师,都敛着气息,手里的梳子和吹风机都放轻了力道,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翼翼,生怕稍有不慎就触到了霉头。
宋亚轩立刻收住了脚步,悄悄踮着脚尖,猫着腰挪到贺峻霖身边,手肘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胳膊,然后凑近他的耳边,几乎用气音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马哥咋了?怎么这气压低得快冻死人了啊?”
贺峻霖闻言头都没抬,只轻轻朝宋亚轩摇了摇头,唇角无声地往下撇了撇,然后侧过脸,用气音含糊又无奈地回应:“刚刚问他了,他没有说。”
他说着,还不忘抬眼飞快地瞟了一眼镜子里的马嘉祺,见对方依旧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周身那股低气压丝毫未散,这才又迅速缩回视线,对着宋亚轩比了个噤声的口型,还不忘用眼神示意他别再追问,免得引火烧身。
宋亚轩干脆搬了把椅子,轻手轻脚地挨着贺峻霖坐下,两人立刻缩成一团,脑袋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宋亚轩率先打开话匣子,把刚才看到的新鲜八卦、造型师吐槽的趣事,一股脑儿地用气音倒给贺峻霖听,说到好笑处,也只敢捂着嘴,肩膀微微耸动着憋笑。
贺峻霖听得入神,时不时点头附和,还会趁马嘉祺没注意的空档,飞快地插一句自己的补充。
两人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断断续续的气音融在吹风机的低鸣里,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
他们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缓,眼角的余光还时不时瞟向镜子里的马嘉祺,生怕自己的动静惊扰了那头眉头紧锁、周身裹着低气压的人。
这场演唱会从灯光亮起的开场,到最后一束追光熄灭的落幕,马嘉祺始终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站在舞台上时,他依旧稳稳地扛起队长的担子,每一个走位精准无误,每一句唱腔稳如磐石,和队员们的配合也默契得挑不出半点错处。
可那双平日里总是盛满温和笑意的眼眸里,却像是蒙了一层浅浅的雾,黯淡了几分光彩,话少得极其可怜,就连队员们递过来的玩笑话,也只是淡淡应一声,连带着和大家的互动都少了几分往日的热络与鲜活。
台下的欢呼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震得场馆顶棚都仿佛在微微发颤,荧光棒汇成的星海翻涌不息,满场的应援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平日里最爱闹的三人组,也难得地收敛了性子,不再追着刘耀文打趣打闹,不再互相抛着玩梗的小包袱,一个个都安分守己地完成着自己的part,连玩笑都不敢开得太大,生怕一不小心就戳到马嘉祺的情绪。
后台候场的间隙,丁程鑫瞅着他独自站在角落,望着墙壁出神的模样,忍不住放轻脚步走过去,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关切地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又或者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马嘉祺只是缓缓摇了摇头,扯出一个极淡极浅的笑,那笑意连眼角都没染上,只低声说了句“没事”,便没再多说一个字。
直到演唱会彻底结束,众人拖着灌了铅似的疲惫身子回到休息室,卸下满身的汗水和厚重的舞台妆,瘫在沙发上各自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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